【在地專訪】從勇武到和理非非 光州民運前輩:不同時代不同手段

撰文:黃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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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韓國人對談,不論老、中、青哪一代,三言兩語總會提到去年的燭光集會,在不少人的眼中,燭光集會是1960年419學運及1980年光州民主化運動的延伸,是年輕一代再度成為民主運動中心的轉捩點。前總統朴槿惠今年3月遭彈劾下台,令韓國總統大選提早於周二(9日)舉行,無論何人上台,韓國的政治氣氛將不再一樣。
《香港01》為此專訪各年代參與民運的人士,民運前輩與新一代政治參與者隔空對談,甚有傳承民主運動之火的意味。
〈韓國民主路系列一〉

世代對談民主傳承。圖為柳光敏(左)、柳順權(中)及張炳琪(右)。(吳鍾坤攝)

說起韓國人示威,我們想起的必然是2005年世貿韓農,或是想2015年反朴示威中被水砲擊中而昏迷、並於一年後逝世的白南基。韓國人示威的模式看來都是較勇武及激進。

和平集會 層次提升

事實上,韓國人非常相信示威的力量,因為他們用示威分別推翻了李承晚的獨裁政府及全斗煥的軍事政府,去年的燭光和平集會,更將韓國的示威文化進一步提升至另一個層次。《香港01》專訪曾參與光州民主運動前線學生、韓國基督教學生聯會總幹事張炳琪,他認為燭光集會讓年輕一代重新意識到撐握主權的重要性,現世代需要多元化的示威模式,不再只限於「激進」。

訪問定於首爾西大門站附近有一幢大樓。西大門與當地其他著名景點標榜年輕活力、潮流不同,是悠閒又帶點懷舊的區域。訪問的對象張炳琪,也是位氣定神閒的中年男士,多年來仍然走在社會最前線。同時受訪的還有該組織大學部幹事柳順權,及經常參與組織活動的學生柳光敏。兩代大學生對話,甚具意義。去年燭光集會後,即使是過往不關心政治的年青人,也開始了解政治與自己息息相關,柳光敏更指,沒想到韓國也可以有這樣的和平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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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認為韓國不會出現 港式「雨傘革命」

「之前對政治沒有太大關心,後來隨聯會去了台灣、香港,得知當地的太陽花學運及雨傘革命,當時只認為韓國也不會有這樣的社會運動了。直至2016年燭光集會,才知道原來我們國家也可以,更發現生活上所有事情也與政治有關係。」

坐在旁邊的張炳琪,參與光州民主運動時的年紀正是與現在的柳光敏相若。據他的同事稱,走在最前線的張炳琪,更曾經被警察拘捕。

他回想當年參與運動的經過:「朴槿惠父親朴正熙的政權結束後,是全斗煥的軍事統治年代,是打壓言論自由、非民主、反人權的一個時期。當時基督教大學生與一般大學生一起參加社會運動,主要追求民族統一、民族自主、民主解放。」

1980年5月1日,韓國光州,許多群眾,大部分是學生,因為全斗煥獨裁統治起義被韓國警察殺死或受傷,或被捕入獄。(VCG)

他說當時走出來抗爭的最主要原因,首先是在抗爭過程中有學生被警察弄死,但最後官方說出來卻是該學生拍枱然後突然暴斃,荒謬非常;其次要求直選,因為當時還是間接選舉,全斗煥政府保持間接選舉。

37年前的光州民運 民主一大進程

光州民主運動是韓國民主化一大進程,然而近年韓國年輕人對政治關心度較低,民運之火難以承傳。對於年輕一代,張炳琪表示,每個時代都有不同訴求,他們那個時代認為對民主、統一、民眾生存的追求,理所當然是大學生的責任。隨時代改變,學生的價值都轉變了,沒有了理所當然為國家或人民的強烈責任感。不過透過去年開始的燭光集會,學生了解到主權原來在人民手上,而主權在手原來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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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集會相對光州民主運動相對和平,過往走在最前線,與警察抗衡的張炳琪,如何看這種和平抗爭手段?「那個年代可能比較適合用相對對抗性一點的方法抗議,但現在則用燭光示威、非暴力示威去參與整個運動。」強調「按不同情況做不同的事」。

他說,學生像透過燭光集會了解原來民主那麼重要,之後也要一直去問:「究竟我在這個國家是甚麼樣的存在?可以貢獻甚麼?」

民主運動 老師應發揮角色

他認為現在的運動就需要更多樣化的角色,例如有些學生將來會做老師,在老師的角色上可發揮更多,有些人會參與環境運動的,會在環境正義上做更多,參與民主運動已不限於一個方法,而是更多樣化,「各人要做好各人的角色和責任」。

他說:「不是說你有上街、有參與運動,那就是關心社會的人,沒有上街就是不關心社會的人,不是這種二元對立的情況,即使有這種想法也不對,因為上街的人也需要旁人支持。」

〈韓國民主路系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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