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按住了以色列?不可小覷以色列極右翼 還有一大變數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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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對以色列進行空襲後 「內塔尼亞胡與拜登通話後取消回擊伊朗」迅速登上熱搜,似乎在說以色列已經不會再進行報復了。但事實的情況是,以色列戰時內閣經過幾小時討論,在會議上,儘管以色列戰時內閣成員贊成對伊朗展開反擊,但未就何時以及如何反擊達成一致。

果然,當地時間15日,內塔尼亞胡(Benjamin Netanyahu)在不到24小時內第二次召集戰時內閣會議後,以色列軍方發言人哈加里(Daniel Hagari)當地時間16日在朱利斯軍事基地表示,以色列在遭到伊朗襲擊後,不會「無動於衷」,伊朗也不可能「逃脱懲罰」。以色列將會在自己選擇的時間、地點,以自己的方式來回擊伊朗。以色列國防軍(IDF)總參謀長哈萊維(Herzi Halevi)此前在以色列南部的內瓦提姆空軍基地表示,伊朗對以色列發動的導彈和無人機襲擊「史無前例」,將「遭到回應」。

報道稱,內塔尼亞胡政府的一些極右翼成員呼籲對伊朗採取「迅速有力的報復」。一名了解內閣討論情況的以色列官員匿名錶示,內閣正在考慮多種選擇,從外交手段到立即打擊,但沒有透露更多細節。另據以色列第12頻道電視台15日報道,以色列戰時內閣已決定「明確而有力地」對伊朗襲擊作出反擊,旨在表明以色列「不會允許對伊朗如此大規模的攻擊不作反應」。

準備的來說,現在以色列內部的爭議在於,要以何種方式去回擊伊朗。根據以色列媒體報道,以色列內閣的極右翼成員對內塔尼亞胡遲遲沒有反擊感到不滿,他們現在集體對後者施壓,要求對伊朗採取回應:「不是普通的報復行動,而是重大行動。」所以,沒有立即對伊朗回擊,只是以色列內部對如何回擊有分歧,內塔尼亞胡為首的一派不想要事情鬧太大,想要普通報復,而極右翼是想要擴大升級進行重大行動。

以色列國防軍(IDF)總參謀長哈萊維(Herzi Halevi)3月與其他官員一起到訪加沙希法醫院視察。( Reuters)

當前以色列不單單是極右翼在支持對伊朗回擊,就連戰時內閣成員、反對黨國家團結黨領導人甘茨(Benny Gantz)也支持對伊朗回擊,甚至態度更激進。甘茨往往被認為是中左翼,但這個也是大鷹派。

甘茨之所以被認為中左翼,只是因為他對待加沙的態度,是跟美國民主黨一致,都是試圖用温水煮青蛙,來長期瓦解對方抵抗意志。所以前段時間,甘茨才剛擅自訪美,惹得內塔尼亞胡大怒。但這不代表甘茨這個中左翼是鴿派。比如,這次伊朗襲擊過程中,甘茨就馬上提議,要在伊朗襲擊進行中,立即對伊朗發動反擊。但此舉遭到內塔尼亞胡在內的其他內閣成員反對,他們也不是反對反擊,而是認為當以色列空軍專注於攔截伊朗來襲導彈與無人機時,同時開展對伊朗襲擊的反擊行動的壓力很大。

在4月14日的戰時內閣安全會議結束後,甘茨發表聲明說,面對伊朗的威脅,以色列將建立一個地區聯盟,以適合的方式和時間向伊朗索要代價。所以,現在最諷刺的是,以色列的戰時內閣裏,極右翼和中左翼都是瘋狂支持對伊朗反擊的。內塔尼亞胡本身也算是鷹派了,結果跟他們比起來都顯得温和,被人當做剎車片,但內塔尼亞胡這個剎車片現在都快報廢了。

戰時內閣成員、前國防部長、反對黨國家團結黨領導人甘茨(Benny Gantz)也支持對伊朗回擊。( Reuters)

即使美國強壓下來,不讓以色列對伊朗進行回擊,但以色列極右翼也有可能「另闢蹊徑」。現在以色列的戰時內閣基本不存在鴿派,都是一群極端的人。以色列之所以會形成這種極端扭曲的政治生態,跟其長期扭曲的政治土壤有很大關係。

以色列對內宣傳,結合猶太教義讓以色列民眾認為自己是上帝選民,是天然高人一等。《以色列時報》在2022年7月刊登過一篇博客文章,從中看到這種錫安主義者扭曲的意識形態。文章標題就寫着《不喜歡某些種族是種族主義,視猶太人平等是反猶太主義》,作者於文中寫道:「當一個人說猶太人和其他人一樣時,你就是一個偏執狂。你不需要看不起猶太人才能成為反猶主義者。」

基於教義長期形成這種「唯我獨尊」的觀念,這實際上是一種整體的種族主義。以色列建國後,因為外部這種群敵環伺的環境,加深了以色列這種扭曲的整體意識形態。

2024年4月14日,德國柏林有民眾集會聲援以色列,反對伊朗向以色列發動空襲。(Reuters)

以色列極右翼一直試圖把美國拖下水。當前以色列軍方基本被極右翼把持。以色列悍然空襲伊朗大使館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以色列極右翼獨走搞出來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擴大地區衝突,來把美國拖下水。

以色列著名記者羅南·伯格曼發表在以色列《新消息報》的文章,也提到類似的觀點。他提到,以色列在襲擊伊朗駐大馬士革領事館之前並沒有通知美國,這次襲擊正是為了讓美國捲入與伊朗的戰爭,以期以色列通過升級戰爭擺脱目前的困境。

其實以色列極右翼,就是想讓美國去打伊朗,畢竟以色列自己本身是沒有真正進攻伊朗的能力。所以,當拜登明確告訴內塔尼亞胡,美國不支持對伊朗進行回擊時,以色列極右翼才會顯得如此坐蠟。

從以色列極右翼角度來分析,既然以色列極右翼炸伊朗大使館,是想拖美國下水。那麼現在拜登政府明確告知,不支持對伊朗進行回擊時,以色列極右翼要麼選擇偃旗息鼓,要麼選擇進一步擴大事端。而已經瘋狂的以色列極右翼,還是更有可能去做一些極端的舉動。

伊朗空襲以色列:伊朗德黑蘭街道上的反以色列廣告牌。(Reuters)

不要用理性人的思維,去揣摩這些極端的思維,那樣的話,很容易得出一些錯誤判斷。很多人的分析,不能說有錯,但關鍵大家都習慣去基於理性人的思維分析,總覺得對方也會跟我們一樣做出一些理性決策。但顯然,這並不符合現實。以色列要是理性的話,就不會這樣公然在全世界面前搞直播式大屠殺。

此外,以色列極右翼可能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等特朗普再次上任。特朗普在4月14日,還怒批拜登對伊朗態度軟弱。特朗普在賓州一場造勢活動上說:「祈求上帝保守以色列人民,他們正遭受攻擊,那是因為我們展現出極大的軟弱。」特朗普的支持者裏,很多是福音派教徒,他們是基於宗教因素狂熱支持以色列,所以特朗普自然就比民主黨更狂熱支持以色列。基於對以色列支持的需要,共和黨自然會選擇更加敵視伊朗。

2015年奧巴馬和伊朗達成伊核協議,這直接導致當時美國和以色列關係陷入冰點,當時內塔尼亞胡是猛烈抨擊奧巴馬政府。2017年,特朗普上來後,美國和以色列的關係才迅速回暖。特朗普先是撕毀伊核協議,然後還在2018年把美國駐以色列大使館遷往耶路撒冷,這是前所未有的舉動。所以,內塔尼亞胡後面還把戈蘭高地一塊新定居點用特朗普名字命名。

田納西州納許維爾全國宗教廣播基督教媒體大會上,有特朗普的支持者戴着「讓美國再次祈禱」的帽。(Reuters)

特朗普去年11月發布的競選廣告,直接說「如果讓美國人流一滴血,我們會讓你流一加侖血。」這個競選廣告就是專門針對伊朗,特朗普在廣告裏表示「有31名美國人在以色列喪生」,「伊朗幫助策劃哈馬斯襲擊行動」,並指責美國現任總統拜登把「(美國)納稅人數十億的錢給了伊朗」。

然後特朗普對「美國的敵人」放狠話說, 「一旦他『回到白宮』,他將確保『美國敵人』知道,如果他們『讓美國人流一滴血,我們會讓你流一加侖血』。」可能有人會說特朗普只是競選前打打嘴炮放狠話,但要注意,特朗普是一個比較注重兑現競選承諾的人。

而且為了迎合福音派新教徒對伊朗的敵視,特朗普一直以來都不加掩飾展現對伊朗的敵意,所以才會在2020年初悍然炸死伊朗將軍蘇萊曼尼(Qasem Soleimani)。如果當前是特朗普在任上,估計就不是拜登這樣說「不支持對伊朗進行回擊」,可能早就跟伊朗打起來了。相信特朗普當選的話,美國被以色列極右翼拖下水的概率會大大增加。試想,特朗普的「瘋狂」+以色列右翼的「極端」會給中東帶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