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市早苗堅拒收回言論 中國必然持續極限施壓

撰文:01主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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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首相高市早苗上月表示「台灣有事」可能演變成為日本的「存亡危機事態」,可以行使集體自衛權,引發中國政府、日本國內和國際社會的強烈批評。事隔一個月的12月3日,高市早苗出席參議院全體會議期間,再被問及政府對台灣立場時回應指:「與1972年《日中共同聲明》一致,並沒有任何改變。」不過,中國對此並不買賬,外交部發言人林劍表示,高市早苗的說法敷衍搪塞,中方絕不接受。事實上,中國也很清楚,若要高市早苗收回錯誤言論甚至回到「村山談話」的可行性並不大;那麼,中國為什麼明知不可為,卻仍然堅持為之?而中國又將對其持續極限施壓到何時?

為什麼高市早苗收回言論的可能不大?原因有四:

第一,高市是右翼出身,反對「村山談話」的立場,不承認二戰的軍國主義和侵略性質,不對受到戰爭侵害的周邊國家和人民道歉,是其基本價值觀。日本右翼源於幕末維新時期的「尊皇攘夷」運動,從其價值本源即可洞見其政治立場。高市早苗從政30多年,始終秉持右翼路線,不但從未遭受過毀滅性打擊,反而因此而登上首相寶座。30多年前,時任日本首相村山富市發表對戰爭進行反省與道歉的談話,高市就曾在國會帶頭質問村山。如此情況之下,指望高市否定既往路線、改變其長期堅持的基本價值觀內核,顯然不太可能。

第二,右翼是高市早苗的基本盤。高市在日本政壇沒有什麼根基,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被認為是自民黨內派閥大佬麻生太郎的傀儡。她之所以能在政壇保持存在並上位成為日本歷史上首位女首相,有賴在日本特色的選舉制度和政治交易之下,麻生一派的運作和右翼基本盤的支持。從右翼的立場看,收回相關言論並回到村山談話的立場,等於是對右翼的背叛。對高市來說,無異於政治自殺。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不太可能收回言論。

第三,通過發表涉台講話並挑起與中國的緊張關係,高市收穫了超高支持率。根據11月30日東京電視台和《日本經濟新聞》聯合公布的新民調,高市內閣的支持率上升至75%,與10月(74%)持平。執政的自民黨支持率為41%,較前月增加5個百分點,連續兩個月呈現明顯回升態勢。其他日本媒體或民調機構近期公布的數據也顯示,高市內閣支持率在70%至80%左右,僅次於2001年小泉純一郎內閣高達88%的水平。

多項日本民調數據顯示,至少一半的日本人認為高市涉台言論「恰當」,認為「不恰當」的受訪者僅佔三成。18歲至39歲的年輕人當中,超過一半支持她的涉華立場。日本國內很多人認為,高市有關「存亡危機事態」的表述是日本必須強化防衛姿態的表現。中國的反制舉措間接鞏固了她在防務與安全問題上作為右翼領導人的地位。在堅持既有立場以鞏固潑天支持,和收回相關講話選擇政治自殺這兩條路之間,高市會作何選擇,不難得知。

第四,美國未有明確要求。高市發表相關言論導致中日關係緊張升級後,美國總統特朗普,分別給中日兩國領導人打電話進行調解。美日媒體後來曝光,特朗普在電話中要求高市早苗謹慎在涉台問題上發言。要注意特朗普這個要求,是讓高市早苗在涉台發言上謹慎,不是讓她收回或道歉。如果特朗普的要求是讓高市早苗收回相關言論並道歉,高市早苗會否照單全收呢?大概率是會的。儘管此舉會給她的政治前途帶來致命危險,但日本領導人從來都無法向美國說不,更何況是像高市早苗這樣缺少個人政治能量的領導人。

遺憾的是,特朗普沒有讓高市收回言論並道歉。特朗普作為一個選舉出身的政治人物,當然知道收回言論可能給高市早苗造成的政治殺傷力。特朗普現在有很多事情需要和中國談判,還在安排明年的互訪。從美國角度,特朗普不願意看到高市早苗挑動中日關係緊張,影響到自身議程和美國利益。但從美國利益,特朗普也知道,如果因為高市的涉台言論把高市推進死胡同,那以後日本政壇誰還敢再對中國齜牙咧嘴?此舉必然會對美日關係構成衝擊,不利於美國對日本的管理與利用。所以特朗普也在把握邊界。

基於以上原因,高市早苗收回相關言論並回到村山談話立場的可能不大。

在中日實力對比早已今非昔比的情況下,高市早苗公然以台灣問題挑釁中國並且拒絕收回言論,對日本的民生經濟與貿易肯定不是好事。可悲的是,對政黨政客而言,政治首先是滿足私利與黨利的工具。而絕大部分民眾,又確實是政黨和政治人物可以隨意操弄的工具。通過宣揚民族主義情緒,挑動對外緊張關係調動民眾情緒,並把這種情緒轉化為政治根基與輿論支持,是很多政黨政治人物屢試不爽的招數。高市顯然也深諳此術。

那麼,在明知高市早苗不太可能收回錯誤言論並回到村山談話立場的情況下,中國仍對高市早苗進行極限施壓、堅持要求收回講話,又有沒有道理呢?不僅有,而且非常有必要。

首先,高市早苗的言論特別具有挑釁性和侵略性,觸及了中國最敏感的國家主權與歷史神經,涉入了中國最核心利益,挑戰了中國最基本的尊嚴,中國必須表明態度。

第二,通過持續揭露、批駁和施壓高市早苗與日本右翼,中國能在國際政治上、國際輿論上佔據有利高地,彰顯堅持維持戰後秩序的意志和決心,並讓國際社會認識到日本軍國主義復辟的極大可能性和極度危險性。

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和東亞最大的國家,又曾深受日本侵略傷害的國家,在這個日趨動盪的充滿戰爭風險的世界,中國有充分的責任和道義來做這件事情。中國不是新加坡或其它一些東南亞國家,不會因為與日本實力差距或外交利益考量就擱置歷史、保持沉默。中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必須承擔起捍衛正確二戰史觀和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

第三,中國要通過痛打高市與日本,震懾相關的「台獨」勢力,遏制其它國家再介入的衝動,防止在涉台問題上出現「破窗效應」,減小國家統一阻力。

中國的統一大業已經進入快車道,中國大陸完全掌握台海局面的主動權。什麼時候統一,以什麼方式完成統一,決定權都在中國大陸手裏。與此同時,隨着中國大陸加速推進統一,外部勢力對台海的介入也呈多發趨勢。日本之外,美國,澳洲,歐洲,甚至連印度、菲律賓等都想橫插一腳。高市言論恰好在中國發力推進完成統一和外部勢力介入的多發過程中,為中國提供一個展現決心的靶子。中國怒拍桌子,就是要說明台灣問題的性質,讓台獨和包括美日在內所有介入干涉中國統一的外部勢力,看到中國完成統一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