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局勢．博評】中國停買朝鮮煤　制裁無效望談判

自2006年10月9日朝鮮首次核試至今，因朝鮮持續5次核試及不斷試射中、長程彈道導彈，聯合國安理會已七次通過決議，一次比一次更嚴厲地制裁朝鮮。七次決議如下：2006年1718號，2009年1874號，2013年2087號，2013年2094號，2016年3月2270號，2016年11月2321號，2017年8月5日2371號。可想而知，2371號決議的制裁措施是歷來最嚴厲的了。除此之外，美國自加其他的制裁，例如制裁與朝鮮有生意往來的中國和俄羅斯商人。

2371號決議制裁的範圍非常廣泛，但只要細細一看，涉及禁運多種朝鮮出口產品的責任就落在中國肩上，例如，2016年中國進口的朝鮮無煙煤達2242萬噸，價值達到11.85億美元。單是此數，已佔了制裁目標價值的9成左右。中國為配合安理會的制裁決議，於8月14日由商務部及海關總署發布公告，由15日起全面禁止自朝鮮進口煤、鐵、鐵礦石、鉛、鉛礦石、水海產品。中國禁入朝鮮無煙煤，從商業成本上說是不合算的。以2016年的入口價比較，朝鮮煤在華北港口的提貨價為每噸50美元，由俄羅斯用火車運到的煤為每噸75美元，澳洲煤更高達85美元。這裏，一是涉及運費，二是朝鮮低價傾銷搶佔市場。中國在煤價上捨低取高的做法，當然是為了執行安理會決議，終極目標則是希望迫使朝鮮放棄發展核武及導彈。值得指出，在朝鮮的產品出口中佔第二位的韓國，也採取了相同的禁運措施。

朝鮮煤已探明的儲量約140億噸，可開採量約90億噸，即尚可開採約300年。在平壤周邊的主要是無煙煤，含硫量少，即質素較佳。咸鏡北道的煤田主要產煙煤。朝鮮輸往中國的煤炭，99.8%是無煙煤。由於含碳量高、燃點高、水分少、煤煙少、污染少，受到中國發電廠、鋼鐵廠的歡迎採用。對朝鮮而言，大量出口無煙煤成了創匯的拳頭產品。不難推論，這次中國停止進口朝鮮無煙煤，對朝鮮的外匯收入必將造成巨大的影響。朝鮮的外匯收入，每年約25至35億美元，無煙煤出口佔了約三分之一，對朝鮮經濟的打擊肯定是相當大的。朝鮮產品出口中國的總值，2014年是28.6億美元，2015年25.64億美元，2016年25.39億美元，若以2016年計，無煙媒的出口佔總額46.67%，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同年，朝鮮出口到中國的水海產品，包括魷魚、海參8萬噸共1.36億美元，活蟹1584噸和凍蟹5415噸合共1.78億美元。還有，來料加工的男女外衣2180萬件，T恤背心2000萬件，合共3億美元（未扣布料成本）。此外，出口中國的尚有鐵礦石135萬噸、鉛礦石11萬噸、鋅礦石13萬噸、銅礦石5000噸、生鐵11萬噸，合共總值2.6億美元。以上均為中方公布數字。朝鮮是極度封閉國家，基本上不公布任何經濟數字。將以上各項數字對照比較，即可發現無煙煤出口對朝鮮經濟尤其是對外匯收入的重要性了。

相反，2016年朝鮮購買中國產品，主要有汽油10萬噸、柴油12萬噸、重型貨車3100部、汽車輪胎2萬噸、化肥（尿素）12萬噸、大米4萬噸、豆油6萬噸、蘋果5萬噸，其他尚有瓷磚、鐵皮、塑料地板等。朝鮮進口了中國低端手機74萬部、液晶電視機44萬台、筆記本電腦27萬台等等。總共價值28.38億美元。是年朝方貿易逆差達2.99億美元。長期以來，中朝貿易基本上都是朝方逆差，累計估算到2016年多達150億美元。以朝鮮「小而窮」，如何償還？煞費思量。過往中朝「友誼第一」，不會討債。今時關係惡化，例如朝中社就發表點名文章指罵「債主」中國，不知雙方又如何處理債務？

當前有兩大問題值得各方關切。其一，包括中國停買朝鮮無煙煤在內的安理會2371號制裁決議，究竟能否發揮逼停朝鮮研發核武及導彈的作用？其二，這十多年來，可以說是國際社會不斷的制裁，朝鮮的核導卻是持續的發展。目前的狀況是：據說朝鮮已研製成可以搭載在導彈上的小型核彈頭；已兩次試射成功的「火星14」型洲際導彈，射程可達夏威夷（7000公里）以至美國本土（10000公里）。換言之，制裁沒有解決問題。那麼，有何方法可以解決問題呢？現時，中、美、韓、俄等國都在談論恢復「六方會談」，或者建議美朝直接對話談判，其提及不謀求推翻朝鮮現政權，並確認其安全需求，希望能達成和平協定。這方面，韓國總統文在寅8月17日在就職百日的公開演說有清晰的表達，他說，半島「絕對不會爆發戰爭」，「特朗普已答應，採取軍事行動前必先取得我們的同意」。美國國務卿蒂勒森也有主張「和談」的類同表態。既然中美韓俄等國都談及對話，剩下的就看朝鮮是否認同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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