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誤殺案】事件回顧一:聆訊揭集團以近6萬推未實證療程

撰文:陳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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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香港發生一宗醫學美容史上最嚴重細菌感染個案,三名追求保健的女顧客,接受一項在醫學上仍屬臨床實驗的CIK療後,出現嚴重細菌感染,結果一死、一截肢及一傷殘。警方及衛生署等經約3年調查,指DR集團老闆周向榮、肇事實驗室主管陳冠忠、向死者施針注射女醫生麥允齡須就事件負上刑責,控告三人一項誤殺罪名,這宗長達99天的聆訊,亦揭露集團在何種情形下,把這個未經實證的療程,以高達近6萬元的費用售予顧客。

首被告周向榮棄醫從商,於17年裏建立「DR集團」美容王國。(盧翊銘攝)

周向榮: 由私人診所醫生建立醫療美容王國

「DR集團」唯一股東周向榮(63歲),於1979年畢業於香港大學醫學院,1994年仍是一位私人執業的診所醫生時,他創立代表肌膚再生的「DR」品牌的潤膚膏及產品,1995年成立第一間美容院,2000年更棄醫從商創立「DR集團」。

2012年案發時DR集團在香港更有38間分店,每一個區域都有獨立公司管理,產品亦在連鎖商店上架,更成立涉案三項種類公司包括美塑醫務中心、永怡香港有限公司、亞太幹細胞科研中心(APSC),各負責醫學美容、產品生產和物流,以及生命科技科研。

次被告陳冠忠被指是肇事實驗室的主管。(資料圖片)

實驗室未獲GPM及AABB認證

周向榮案發時正籌備將「DR集團」上巿,而他下一步野心便是將肇事、位於大埔科學園的亞太幹細胞科研中心(APSC)上巿,並於2009年7月聘請當時只有27、28歲的本案次被告陳冠忠,協助籌建APSC,集團更花費4、5百萬元裝修,設有無塵室、多間實驗室,擁有病毒測試機器、生物安全櫃,設備先進。

2011年APSC正式入伙後,更是集團儲存顧客臍帶及臍血幹細胞,以及涉案培殖CIK細胞之地方,一年利潤更達1.45億元。可是至2012年10月事發,APSC仍未獲得衛生署發出的GPM(良好生產規範)和美國血庫協會(AABB)認證。

第三被告麥允齡是CIK療程諮詢醫生之一。(盧翊銘攝)

醫學美容結合  醫生利潤豐厚 月入40萬元

周向榮自辯時承認,為增加顧客信心,集團成立有三間分店「美塑醫務中心」,聘請多名醫生,為客人從事激光、肉毒桿菌注射、抽脂等逾百項療程,而案中第三被告麥允齡(35歲),便是旗下一名醫生,她聲稱為了安穩工作環境,棄習麻醉專科而加入DR集團,案發時她月入20萬元,較醫院醫生收入多一倍。在集團推出CIK療程後,她便是在案發當日為三名死傷者,負責進行CIK細胞回輸注射。

另外集團前醫生陳永崇透露,他以月薪7.5萬元獲DR集團受聘,之後按每一個療程收取佣金。另一名集團前代診醫生徐家俊指,案發時他在集團每周工作15小時,月入曾高達40萬元。

周向榮一行七人於2012年2月返內地醫院學習CIK療程。(NOW電視新聞截圖)

臨床實驗成保健產品  訂「超筍佣金」谷銷量  

CIK療程,正式學名叫「細胞因子誘導殺手細胞/應用免療治療」,可用於治癌,但至今仍屬臨床實驗,不能用於人體身上。2012年2月7、8日,三名被告以及集團醫生、高層等七至八人,一同到廣州軍區總醫院,學習CIK療程。周回港後即將CIK療程包裝成保健產品推出,每次療程費用59500元,六日後更火速銷售第一張單。

為催谷銷量,集團除訂下可獲1.2萬元佣金的「超筍佣金」,更發出多份通告,並以口號方式要員工谷銷量,包括「DR之女無窮人,搵錢要用腦用心神」、「開發隱導導彈」、找「金鵝」等。

DR集團在案發前成功銷售了44宗CIK療程,在2012年10月3日爆發細菌感染後,經衛生署及警方,聯同多名專家調查,發現DR集團在培養CIK療程的血製品時,無任何驗菌測試、實驗室標準作業程多以及記錄,最終將三人拘捕控以一項誤殺罪名,亦是本港醫學美容史上首宗被控誤殺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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