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蛇王】最老蛇王榮休 謝三代老闆恩情:無錢賺仍開舖養員工

撰文:翟睿敏 蔡正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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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岔舌尖吐露、窄長身體滑動,旁人看見蛇便「毛管戙」,避之則吉,蛇王麥大江卻與牠打交道逾半世紀,生擒野蛇毫無難度,剝皮拆骨易如反掌。麥發明以筷子拆骨起肉的絕技,如今技術傳遍廣東、廣西,以每天經手60條蛇計算,麥的蛇王生涯中,可能處理了十數萬條蛇。年近九十,麥決定收山,離開鎮守71載的上環百年老店「蛇王林」,將總舵手之位交由徒弟接棒。「蛇王林」結業雖為誤傳,但近年活蛇需求下降,店舖生意不如往昔,但傳人念在主僕情,賺不到錢仍堅持開店,只為養活一眾老店員。

麥大江處理蛇的動作依舊流暢自然。(蔡正邦攝)

為「蛇王林」打工71載

一幅已褪色的木製「蛇王林」橫匾,發黃的白色瓷磚牆身,歷史悠久如百子櫃般的裝蛇木抽屜,店內物品或已存在一個世紀,比麥大江還要老。雖然人物俱老,但老而彌堅。銀髮清爽、雙目炯然、腰板挺直,89歲的麥大江仍然精神煥發,處理蛇的動作流暢自如。不過,他說是時候退休了,但總舵手之位會傳承下去,118年歷史的上環老字號「蛇王林」仍屹立不倒。

一幅已褪色的木製「蛇王林」橫匾,發黃的白色瓷磚牆身,見證「蛇王林」的歷史。(蔡正邦攝)
麥大江展示他獨創的劏蛇工具。(蔡正邦攝)

研發一根筷子作最佳拆蛇工具

回顧整個蛇王生涯,麥大江不禁大談當年的光輝史。麥大江指以往師傅會徒手拆蛇骨,速度緩慢,且拆了5、6條後,手指頭便很痛。因此他自行研發了用竹筷子將整條蛇拆骨起肉,大大加快了速度,脫蛇牙、取蛇膽、起蛇肉駕輕就熟,一日便可處理6、70條蛇。後來麥又以鐵枝改良,時至今日更發展為不銹鋼筷子,並在全廣東及廣西通用。麥大江又自豪地稱,毒蛇雖可致死,但蛇王林開張以來從未有蛇王遇致命意外。

感激三代老闆賞識

由18歲開始隨父到蛇王林打工,到現在89歲、育有3子1女及3個孫,麥大江笑稱長子亦已50多歲,自己是時候退下來。麥又表示慶幸得到三代老闆的賞識,現時店子已無甚收入,老闆不將其結業,只是為了養活一班老伙記。麥大江稱年少時因讀書少,覺得蛇王有趣又可維持生計,但現在的收入其實與最低工資無異,更直言﹕「入行有乜用,咁嘅酬勞做一世有乜價值 」。

老蛇王麥大江榮休,退休前最後數天,他回去店裡交接工作。(蔡正邦攝)

教出出色徒兒 為政府御用蛇王

麥大江教出的徒弟何卓興亦是捉蛇專家,作為警方港島及離島區御用蛇王,經常奉召為民居捉蛇。何卓興也不年輕,年逾70,育有2子1女。何卓興指因年少時經常在上環一帶嬉戲,更會玩弄蛇王林陳列在外的蛇,老闆覺得他對蛇有興趣,便邀請他到店裏工作,拜麥大江為師,一做就做了超過50年,現在亦有了自己的徒弟。何卓興雖年事已高,但精力仍然充沛,經常幫助警方捕獲「擅闖民居」的野蛇,巨型至大腿般粗的蟒蛇也不是他的對手。

麥大江歎蛇王失傳在所難免

但何卓興卻指不只麥師傅想退休,他亦有此打算,預計於數年內退休。即使他亦有徒弟,卻已年近50多歲,且入行只有數年,捕捉野蛇的經驗尚淺,蛇王一行正面臨著後繼無人的問題。麥大江卻坦言,是否會失傳並無所謂,現代人只會到熟食檔買蛇羹,社會對活蛇的需要不斷減少,蛇王一行的失傳可謂無法避免。

麥大江(右)退休,總舵手之位交由徒弟何卓興(左)接棒,日後不再共事,但師徒情永存。(蔡正邦攝)
「蛇王林」已有118年歷史,位於上環禧利街13號。(蔡正邦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