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上的舌尖】溝個鍾意去百老匯電影中心睇戲嘅女人

撰文:賈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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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大地,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
溝一個鍾意去百老匯電影中心睇戲嘅女人,並唔容易,好聽啲講係你要習慣,唔好聽啲講係你要適應!
我係一條窮L,同佢一齊幾個月嚟佢都無要求我送乜嘢,佢突然之間講愛情唔可以飲水飽,令我打過突。

溝一個鍾意去百老匯電影中心睇戲嘅女人,並唔容易,好聽啲講係你要習慣,唔好聽啲講係你要適應!(網上圖片)

2009年藝穗會,Rebecca嘅首個畫展開展,衣香鬢影,十分熱鬧。

我畀預定時間遲咗到,最先開幕禮已經完咗,一眾賓客已散開各自賞畫。我離遠見到Rebecca同人傾計,佢驟眼見到我,向我揮手示意我過去,我氣急敗壞咁走過去。Rebecca向我介紹佢旁邊嗰位短髮女孩,Rebecca話:「呢個就係你個徒弟仔!」

我回頭向對方一望,禁不住用普通話叫咗聲:「祁壹(i213、音似「頁」)?」

對方微笑嘅用普通話答我:「是祁壹(iai213、音似「乙」),不是祁壹(i213)。」
 

林徽因(資料圖片)

佢就係祁壹。祁壹係上海土生土長,但父輩係溫州人,佢個名發音仲有溫州話餘韻。後來先知道溫州話係中國各地方言中最難學嘅一種方言,同一個字有「文讀」「白讀」分別,佢個名「壹」字發音就保留咗家鄉文讀同白讀分別,我讀平時近普通話嘅白讀音,佢糾正我嘅係文讀音。

當時覺得佢好熟口面,但無理由,第一次見點會熟口面?醒起!佢個樣好似一位風靡近代中國知識分子,當代知青無人不起痰,視為不食人間煙火嘅一代女神——林徽因!

神州大地,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13億人口,竟然俾我遇到個咁似林徽因嘅女人。

因為研究生身分,祁壹係香港逗留咗幾個月,畫展嗰日係佢第二日嚟香港。

電影《家有囍事2009》海報(網上圖片)

過年睇另類賀歲片

如是者,這段特別的書信姻緣,亦令我們二人一見如故,好快展開另一段特別而文藝嘅感情發展。

祁壹雖然似林徽因,但就有一米六八高,佢話佢已經係全家最矮嗰位。佢唔鐘意行商場,仲係少有嘅上海女仔唔喜歡shopping,但就好鍾意睇文藝電影,所以香港有個地方好啱佢!就係油麻地百老匯電影中心。

但係,溝一個鍾意去百老匯電影中心睇戲嘅女人,並唔容易,好聽啲講係你要習慣,唔好聽啲講係你要適應!

就好似農曆新年睇賀歲片,當個個情侶都去睇《家有囍事2009》,睇下中港融合片,笑下吳君如鄭中基嘅時候;我同佢走咗去百老匯電影中心,睇德國電影大師麥可漢納克嘅《白色恐懼》(德語:Das weiße Band),關注一班第一次世界大戰爆前無耐,德國北部一個村莊兒童唱詩班。

電影《我所知她的二三事》海報(網上圖片)

我最記得,係有次同佢睇舊片,高達導演喺1967年拍嘅《我所知她的二三事》,成套戲係咁影住啲妓女生活、影班人講廢話,係咁影住啲高樓大廈,影住杯咖啡係咁郁,係咁郁,係咁郁,係咁郁。

嗰年《國際電影節》,同佢睇哥普拉《Tetro》,成套黑白片,講一對失散多年重聚嘅兄弟情。故事發生係阿根廷,講男主角同父親關係好差,父親好潦倒咁離開阿根廷。多年後失散多年嘅細佬去阿根廷搵男主角,後來先知男主角個細佬其實係男主角好多年前,同後母偷情時遺下嘅骨肉,即係話親細佬即係佢自己個仔。媽呀!我都唔知自己講乜。祁壹話,呢個係弗洛依德所講嘅「殺父娶母」情意結嘅投射。

你可能會問我,我唔係讀哲學㗎咩?點解好似咁怕睇呢啲文藝片?咁我想問你係咪讀醫學外科就鍾意睇解剖?讀教育學就鍾意睇學生妹動作片?

除咗呢啲戲外,我最記得唯一一齣唔係同佢係百老匯電影中心睇嘅戲,就係臨回上海前一個禮拜,睇羅啟銳嘅《歲月神偷》。

唔信愛情可以飲水飽

睇完《歲月神偷》,散場嗰陣個個女人喊苦喊忽好似死咗自己個仔咁,但祁壹好冷靜。個晚我同佢行尖咀海皮一帶,我靜靜咁偷望側邊嘅佢,只見佢若有所思咁與我緩步並肩而行,散場後佢同我討論戲裏面嘅話題,我先知道原來佢睇完都好激動!

但佢話覺得一個女人好似崩潰咗咁當眾大喊,係好唔得大體,同埋佢話淚水會模糊咗佢視線,令佢唔能夠好清晰咁繼續欣賞套戲,所以佢用理智壓抑咗佢情緒,以沉默去面對激情。佢話片裏面主角家庭雖然貧苦,但就因為咁而令到一家人緊密生活,同甘共苦。但佢話佢唔太相信現實中有呢一套愛情飲水飽的情節,「太不現實了!」佢相信唯物觀,認為愛情都要物質基礎。

嗰下,我個心震咗一震,不期然停咗步,突然感到一股糾結。糾結,即係個心籮籮孿。我係一條窮L,同佢一齊幾個月嚟佢都無要求我送乜嘢,佢突然之間講愛情唔可以飲水飽,令我打過突。呢句話令我記起大家認識無耐嗰陣,佢陪我探我父母,佢好有心買咗有精美禮盒嘅西餅,仲買咗老人家鍾意飲嘅中國茶,當見面禮送上門。我叫佢唔好破費,佢話做人要「得體」。突然之間,祁壹大大聲叫住我:「幹嗎站着不動了?」我先恍然醒過嚟,快步向前追回步伐。

一個星期後,祁壹返去上海。無見佢幾日,雖然都收到佢一兩封電郵,但我個心七上八落,突然無戲睇,好唔舒服,我決定去上海搵佢!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