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憂外患雙殺 勿低估了美債危機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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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全球資產定價之錨」之稱的十年期美債收益率盤中首次突破了5%重要關口,創下2007年以來最高水平。

從去年10月出階段高位以後,美債收益率在盤整7個月後,從今年5月初開始重新攀高。所以5月份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記得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美債上限和美國國債違約風險嗎?在最後時刻,美國國會取消了債務上限。

債務上限可以取消,但美國國家財政收入卻沒辦法變好。兩黨內訌意味着只能用印更多的鈔票來賄買各路政治勢力,維繫表面的和平。內鬥越是厲害,財政赤字就越發嚴重。長此以往,印鈔機都沒辦法扛住美國的財政大缺口。市場資金對10年後的美國履約能力越是不看好,長期美債收益率就會飆升的越高。

此外,從數據上來看,10月18日,美國財政部數據顯示,截至今年8月,日本、中國大幅減持手中的美債。當前市場對於美債供需失衡的風險十分敏感,這也解釋了10年期及以上美債利率較2年期更快攀升的現象。

圖為2023年8月3日往鏡頭下的美國國會山莊。( Reuters)

而美國說面對的不僅是「內憂」,還有「外患」。值得注意的是,今年6月開始,原油的價格開始按不住了,國際大宗商品一起大漲。美國加息的藉口就是通脹,以前聯儲局一喊口號,OPEC+就要忙着增產控油價,向全世界輸出通縮。但顯然,如今美國控制不了石油國家。換句話說,石油美元正在被弱化。加之,地緣衝突還在抬升油價與通脹預期。

今年6月16日,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剛突破32萬億美元,僅僅用時3個月,在9月14日美國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已經刷新33萬億美元新高。而從9月15日到10月15日,一個月時間,新增債務規模就已經超過5,900億美元,發債速度相當之驚人。疊加美聯儲的縮表,債券市場流動性危機不斷加劇。

高負債環境下,是不可能存在長期的高利率,一旦有,說明貨幣出問題了。簡單點說,就是美國欠債太多了,利息太高了財政必崩。如今拼着財政崩潰也要維持高利率只有一種情況,就是為了維護本幣地位。聯儲局的算盤是,在美元能維持實際強勢之前,長期資金都在賭美國很快能遏制住通脹,並且回歸強勢美元的地位,一旦成功了,立刻就是0利率甚至是負利率時代。但轉頭來說,到了美元需要刻意去維護地位的時候,美元還能算是國際強權貨幣嗎?

圖為2009年11月3日,美國科羅拉多州威斯敏斯特一間銀行職員所清點的美元紙鈔。(Reuters)

今年三季度,美國財政部的國債發行淨額超1萬億美元,創歷史同期新高,預計四季度,美國國債的發行淨額將達到8,500億美元。但是,在美國國債的需求端,由於聯儲局持續維持高利率,並且減少對美國國債的購買規模,導致美國國債的購買方減少。供需失衡在不斷推高美國國債的收益率。

美國陷入了嚴重的內耗,本來可以和稀泥的建制派被極左極右聯合追殺,政治上的分裂和鬥爭越演越烈,黨爭高於國家利益,慢慢的也就沒有人會去管美國的長久利益了。

美國國債持續飆升,美國財政赤字愈來愈多,入不敷出已經基本無力扭轉。之所以還能維持着盲目的信任,不是美國財務情況多好,而是美國霸權地位牢靠。

(圖片來源:Getty)

有人說美國經濟狀況還不錯,經濟數據繼續好於預期,三季度GDP增長預期進一步上修。亞特蘭大聯儲GDPNow模型上修三季度美國GDP增長預測至5.4%。姑且先不要看這些宏觀運行數據。單說一點,聯邦政府債務規模已經刷新33萬億美元了,美國是多了鐵路,還是多了公路,還是提供了更好的社會保障?其實都沒有,在基礎設施方面,美國多年都沒有很大的變化,那這麼多欠債的錢都花去哪裡了?一方面是新債還舊債,另一方面就是維繫經濟基本運行。也就是說,美國是需要靠新借的債去維繫運行,必須要依靠這些「新鮮血液」,這也是為什麼沒吃債務談判兩黨鬧的很兇,但最終一定會妥協的原因。請問,這是健康的經濟體嗎?

另一個緯度看,美國霸權會永遠是保障嗎?眼看,那邊俄烏戰爭沒有結束,而這邊美國直接被帶進了中東大泥潭裡,以色列基本殺紅眼了,非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韙對加沙發起大屠殺。連美國國內的猶太團體都正在想辦法跟以色列搞切割,但拜登為了保住連任,不得不鎖死了以色列。一旦真的戰爭規模擴大,美國必然泥足深陷。到時候中東一團亂,石油美元體系即便能勉強維持個體面,誰又能按住國際油價的暴漲呢?看起來好像是美國通脹目標沒達成,導致加息不能停,實際上是美元地位被石油國家背刺,陷入到貨幣危機中。

如此發展,這一次的美債危機可就沒那麼簡單了。帝國建立或者需要幾代人堅持不懈的努力,但大廈傾覆可能真的是一瞬間的事。大勢之下,等着見證歷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