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不再】市長與總統對華態度不一　布拉格的曖昧是得是失?

捷克首都布拉格繼中斷跟北京的「姊妹城市」關係後，本周一（2日），布拉格市長賀瑞普（Zdenek Hrib）宣布，與台北締結成姊妹城市，並計劃在一月份柯文哲訪捷時簽訂協議。近年，台灣在對外邦交上連番失利，賀瑞普「棄京親台」可算是逆勢而行的舉措。可是，被認為「親中派」的捷克總統澤曼（Milos Zeman），對於市長這個做法，相信也是十分頭痛。

布拉格與北京自2016年締結成姊妹城市，當時中方要求布拉格在協議中承諾遵守「一個中國政策」，承認「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在2018年底，接任的布拉格市長賀瑞普認為，中方這項條款是將原本僅涉及經貿合作、文化交流的協議「政治化」，是把布拉格拖入了外交事務。

賀瑞普上任以來，對華態度不見友善,　包括在去年一月布拉格的國際貿易會議中，拒絕應中方要求驅離台灣官員、又容許市政廳升掛西藏雪山獅子旗。

布拉格市長的台灣情意結

今年3月，布拉格市長賀瑞普接受中央社訪問時，自認是一個「台灣迷」。他透露自己在學生時代，曾到長庚醫院實習一個月，形容當時台灣的科技先進，人民友善，當年自己好像「在家一樣」。台北市長柯文哲也向賀瑞普頒發了「榮譽市民狀」。

加上捷克國內近年來對中國合作的戒心逐漸提高，譬如11月捷克反間諜機關便發表報告指出，中國自2018年起在捷克收集經濟及政治情報的力度明顯加強；民間對支持台灣和同情西藏情況的情緒也逐年升溫（2016年習近平首次訪捷前夕，便有支持西藏人士在布拉格塗污中國國旗）。

所以，賀瑞普這半年內先公然與北京割裂，轉而向台北示好，其實是有跡可尋的。觀乎台灣這年先後與多個僅餘的邦交國斷交，雖然說締結「姊妹城市」的概念，僅限於經濟及文化交流層面，不屬外交級別，但賀瑞普的做法，仍然與這年來台灣外交屢遭挫敗的大勢背道而馳。

市長與總統的「同床異夢」?

對布拉格市長賀瑞普的這個舉動，最是感到不安的，肯定是被公認為「親中派」的捷克總統澤曼（Milos Zeman）。

自10月份布拉格與北京正式翻臉後，澤曼曾透露，中方有意對捷克作出懲罰行動，包括中止第5條直航航線的談判，原本直航布拉格的航線改飛克羅地亞，取消布拉格愛樂交響樂團（Prague Philharmonia）的中國巡演, 並切斷對捷克球會布拉格斯拉維亞的資金援助。布拉格斯拉維亞的大股東是北京中赫集團，澤曼形容它是「中國在捷克最成功的投資」。

丟了熊貓　改要穿山甲

另一方面，北京與布拉格結為姊妹城市，後者須承認「一中」，才有望獲得中方借用熊貓。布拉格動物園亦早已着手興建熊貓館，惟協議泡湯後，布拉格再跟台北結為姊妹，有轉意為讓台灣珍貴的穿山甲入主新館。賀瑞普更在社交網站留言：「小時候閱讀關於布拉格動物園的書時，看到穿山甲的照片就愛上了。」

曾說自己當年在天鵝絨革命現場的澤曼，親俄親中的態度十分明顯。對於中方大幅度投資、中國遊客訪捷帶來的旅遊收入，澤曼無任歡迎。2015年，他曾到北京參加抗戰暨二戰結束70周年的閱兵式，更是唯一出席的歐盟國家領導人。澤曼又曾經將中國前石油大亨葉簡明委任為其私人顧問，希望他能協助改善對華商貿關係。

「我希望見到華為繼續在捷克有長足的發展。」澤曼在今年4月訪問中國時這樣說道。對於歐美國家激烈討論的採購華為設備議題，澤曼認為，現時對華為的一些指控是「無根據」的，並形容華為是「不公平競爭的受害者」。10月中，捷克反情報部門警告中俄兩國企圖滲透捷克的威脅，澤曼批評相關部門不應集中資源調查不存在的俄羅斯和中國「間諜」，可見其對中友好的態度十分堅決。

澤曼希望中國的投資和遊客，帶動國內經濟及旅遊業發展。可見，賀吉普的親台取態，為澤曼帶來很大的外交煩惱。

賀吉普在與北京中止姊妹城市關係後，呼籲澤曼是時候檢討過往幾年的對華政策。賀瑞普強調要監察中國人權狀況及防範中國資本過度侵佔國內經濟，澤曼則希望加強與華聯繫，為這個東歐國家帶來更好的發展機遇。總統親中，市長親台，曖昧取態勢將影響着中捷兩國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