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喻為最快樂城市 暴力種族仇恨衝突 為何在夏洛茨維爾發生?

撰文:羅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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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維珍尼亞州夏洛茨維爾(Charlottesville)於周六(12日)爆發大規模集會,一邊是白人至上主義的支持者,另一邊則是反對他們示威的民眾,再加上警方介入,城內混亂一片,最終更演變成流血事件。白人至上主義者明顯在特朗普上任美國總統後勢力壯大,對於今次事件,特朗普的回應是︰「我們對這令人震驚的事件所展現的仇恨、極端偏見、暴力予以最強烈的譴責,這是多方參與者所展現的,是多方的。」特朗普並沒有點名怪罪白人至上主義者,而是說「多方」(many sides),即是說反示威民眾也同樣要為事件負責。

然而,很多民主黨人與共和黨人也認為,夏洛茨維爾的事件只有一方而非多方負責,那就是首先舉行集會的白人至上主義者,他們紛紛在Twitter上發聲。民主黨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指他們的集會是「新納粹份子激起種族主義的一次挑釁性行動」;美國前副總統拜登(Joe Biden)只說了一句「只有一方」;共和黨人魯比奧認為總統如何形容今次事件茲事體大,稱這是一次「由白人至上主義發動的恐襲」。事實上,特朗普正要應對自他上任以來,最大型的國內危機。

前KKK黨的領導人杜克(David Duke)也有參與今次示威,更稱白人族種主義者「正在兌現特朗普的選舉承諾,這是我們的信念」,指今次大型並造成人命傷亡的示威,是個轉捩點。「我們決意取回我們的國家,這是為什麼我們會投票給特朗普。」

一眾白人民族主義者高舉「美利堅聯盟國」的旗幟,穿過「多元令我們更堅強」的橫額,正好反映夏洛茨維爾目前面對的張力。(Getty Images)

8月12日(周六),有數百名美國白人民族主義者(white nationalist)以及被稱為「另類右翼」(alt-right)的人士以「團結右翼」(Unite the Right)之名舉行集會。外界認為這是「數十年以來美國最大型的仇恨集會」,並引發大量當地人不滿而舉行反威遊行。期間,一輛汽車衝向反示威的人群,導致至少3死34傷。

夏洛茨維爾 擁抱多元的自由大學城市

夏洛茨維爾是維珍尼亞大學所在地,與其他美國的大學城市一樣,都傾向開放進步,是紅色州份中的藍色城市,即是說維珍尼亞州是傾向支持共和黨,但夏洛茨維爾則較支持民主黨。

這城市跟美國很多大學城市一樣,也是進步人士的集中地,充滿大愛包容的氣息。「在這間店和這個社區,我們重視多元、平等、愛。」一間小麵包店門上貼著的字條寫有這句說話。「少數人的權利是人權。」另一間賣漢堡的酒吧餐廳的窗外也貼了類似的標語。「多元令我們更堅強。」一條跨越馬路的橫額上寫著。2014年,夏洛茨維爾更被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譽為全美最快樂的城市,「好山好水好天氣」、「廣義的自由主義」、「名列前茅的大學(維珍尼亞大學)」以及「深遠的文化」,都是夏洛茨維爾居民認為,就算其他地方能提供物質上更好的生活,也不願搬離此城的原因。

但為何這樣的城市也成為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活躍之地,以至日前爆發出罕見的仇恨集會,最終演變成流血事件?

一切都源於一座雕像-羅伯特・李將軍(Robert E. Lee)的雕像。

羅伯特・李將軍(Robert E. Lee)的雕像。(Getty Images)

在夏洛茨維爾四周的古蹟,有讚頌「美利堅聯盟國」(Confederate States of America)的人物,羅伯特・李將軍(Robert E. Lee)就是其中一人。夏洛茨維爾的市議會一直希望淡化甚至抹去美利堅聯盟國遺留下來的痕跡,今年4月,市議會投票通過移除羅伯特・李將軍的雕像,但由於有反對者入稟當地法院,雕像至今仍未移除。

到了6月,市議會再次投票,要求將兩個紀念美利堅聯盟國的公園改名,它們原先的名字分別為「羅伯特・李將軍公園」(Robert E. Lee Park)與「石牆將軍杰克遜公園」(Stonewall Jackson Park),杰克遜是另一名美利堅聯盟的將軍。市議會希望將它們改名為「解放公園」(Emancipation Park)與「正義公園」(Justice Park)。

今年5月,白人至上主義代表人物斯潘塞(Richard Spencer)率領他的追隨者抗議移除羅伯特・李將軍的雕像。他們在城內遊行吶喊,高舉火炬,當時斯潘塞對著群眾說︰「白人將擁有未來,我們將擁有一個充滿力量、美感、與表達的未來。」

7月,3K黨在夏洛茨維爾舉行集會,讚頌杰克遜將軍。約50名支持者到場,他們身穿白袍,手持美利堅聯盟的旗幟,不斷高呼「白人力量」。當時已有多達1千人到場反對集會,並向對方呼喊「種族主義者回家吧!」

8月12日,有白人民族主義者在羅伯特李將軍的雕像附近聚集,他們舉起自製的盾牌,以示捍威雕像。(路透社)

羅伯特・李將軍 認為奴隸制對黑人是好事

1861年,美國南方的多個州分因為堅持擁護奴隸制度,組成南方陣營「美利堅聯盟國」,而羅伯特・李將軍就是其中一名代表美利堅聯盟國與北方聯邦戰鬥的著名將領,曾經成功擊退維珍尼亞北部的敵軍,以及帶領軍隊勝出重大戰役,遂被居住在南方的美國人視為英雄。

然而,羅伯特・李將軍被白人民族主義者視為「白人榮耀」,部份也源自於將軍當時對黑人奴隸的態度。他雖然認為奴隸制對白人而言是不好的,但卻對黑人是好事。他在一封1856年的信中寫道:「黑人在這裏明顯比在非洲生活好得多,無論是在道德、社會以及生理上。在這裏過着艱苦的紀律生活,對他們作為一個種族而言是必須的,而我希望這會令他們有所預備,並帶領他們走向更好。」

事實上,部份參與要保衛雕像的白人,也不承認自己是歧視黑人。身披KKK黨白袍的示威者Chris Barker說:「我們不憎恨黑人,我們真的沒有。我不是白人至上主義者,我是個白人分離主義者。我認為每個人都要與自己同種的人生活。這是上帝訂下的規條。」

白人至上主義代表人物斯潘塞(Richard Spencer)有份召集8月12日的「團結右翼」集會,當警方宣布他們的集會為非法之後,雙方發生衝突。(Getty Images)

(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