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儲局再減息美股破頂　是特朗普的勝利？　還是美國的勝利？

10月30日，美聯儲（Fed）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發表政策聲明稱，將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下調為1.50%至1.75%，下調幅度為25個基點。這是自7月底以來美聯儲第三次降息。

受此利好的影響，美國股市標準普爾500指數上漲0.33%，報收3,046.77點，創下歷史新高。此外，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上漲0.43％，報收27,186點；納斯達克綜合指數上漲0.33％，報收8,303點，均處於歷史高位。

股市新高是特朗普的勝利

資本市場的出色表現無疑將被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視作自己的功勞。此前，特朗普多次在推特（Twitter）上對美聯儲主席鮑威爾（Jerome Powell）口誅筆伐，要求後者領導下的美聯儲大幅減息。如今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已經累計下調75個基點，其對經濟和資本市場產生的積極效果自然成為特朗普的政績。

多維新聞在《歐洲量化寬鬆捲土重來 引出特朗普的三重渴望》一文中認為，降息對特朗普有三點幫助：首先，利率下行將削弱強勢美元，為貿易戰提供有利條件；其次，降息對經濟和股市有很好的提振作用；最後，低利率水平能夠降低政府的融資成本。

在上述幾點中，特朗普最看重的是降息對股市的提振作用。股市與居民財富直接掛鈎，而且能被更直觀的感受到。一個不斷創新高的股市對進入競選連任膠着期的特朗普來說意味着更多的選票。標準普爾500指數在周一（28日）創新高時，特朗普在推特上歡欣鼓舞地表示，「這是每個人的勝利（a big win for everyone）」。

Wind數據顯示，美國的退休養老基金，包括以401K退休金計劃為主的約定提存金計劃（Defined Contribution Plan，DC計劃）和為了應對低儲蓄率的個人退休賬戶（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IRA），持有的股票資產佔美國股市總市值的10%左右。因此，長達十年的牛市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每個美國人民的勝利。

連番降息未必是美國經濟和人民的勝利

然而，以犧牲貨幣政策空間為代價換來股市虛高真的值得嗎？連續三次降息後美國的聯邦基金利率目標範圍下限僅為1.5%。如果每次減息25個基點，美聯儲距離負利率就只剩下六次減息機會。

六次小幅降息或許能夠應對經濟緩慢衰退，但是面對2007年那種猛烈的次貸危機，美聯儲目前的利率調控空間根本不夠。要知道，自2007年9月起美聯儲在一年多的時間內，將聯邦基金利率由5.25%降至0才堪堪挽救了美國資本市場。

如今，在低利率的刺激下，美國股市的估值水平處於歷史高位，同時BBB級公司債券的發行也創下新高。標普數據顯示，美國BBB級公司債券已經超過3萬億美元，佔美國公司債券總額的54%，其中77%的BBB級公司債券來自非金融部門。可以說，美國資本市場正面臨估值泡沫和信用泡沫「雙高」的局面。

降息或許能使資本市場維持花團錦簇的景象，但是美國實體經濟面臨的困難卻難以被扭轉。美國供應管理協會（ISM）發佈的9月美國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PMI）僅為47.8%，創下10年來最低水準。2019年二季度美國製造業增加值占美國實際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重為11%，創下72年來的最低水準。

如果製造業和實體經濟持續低迷，被低利率推高的虛擬資產價格也只是空中樓閣。目前來看，雖然2018年美聯儲的加息步伐過猛，但是2019年美聯儲的減息力度也有點過了。或許是美國經濟承平日久，被特朗普“綁架”的貨幣政策制定者們頗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此番三次減息後，特朗普必定是短期贏家，然而長遠來看，美國經濟和美國人民卻未必能從中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