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撞板記 心急創業曾離家租劏房:返屋企就代表我失敗!

撰文:余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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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誠剛在5月最後一次以長和(0001)主席身份主持股東會,正式退休。回顧這位商界奇才的傳奇,他雖然只得小學學歷,從12歲起就在社會上工作,但憑著努力自學和小心經營,最終搭建出今日的長和系商業帝國,彷彿印證成功靠苦幹,高學歷不是唯一的路。
不過,每個勵志故事背後可能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旁人眼裏看得順理成章,可能只是事非經過不知道。同是80後、人力資源顧問公司麥格倫的創辦人柯鍵弘(Kevin),17年前也以為實踐是創業成功的捷徑,一於懶理學業,中學畢業便去打工和創業,誰知從此走進處處撞板的崛頭路,迷失10個年頭。驀然回首,Kevin也笑自己以前年少無知,因為功力本需時間沉澱,學識不是埋頭苦幹所能代替,「否則係咁用同一個方程式,點都係同樣結果。」

Kevin指從小受到耳濡目染,中學畢業前已一心想創業。(余俊亮攝)

撞板處一:沉迷道聽途說 紙上談兵

今年35歲的Kevin,擁有一支約20人的團隊,公司業務之一是替跨國企業招聘中高層經理人,他透露電訊盈科(0008)、雀巢和「偉哥」生產商輝瑞也曾找他幫手「獵頭」。然而,在意識到這片「新大陸」之前,Kevin捱過了許多苦悶的煎熬。

Kevin在加拿大成長,身邊有一班做生意的親朋戚友,聽他們說起生意經便癡癡醉醉,尤其是一位小學畢業的叔叔,初入職場只是一名時裝店銷售員,但憑工作出色,贏得老闆賞識,在另開服裝店創業時,獲老闆批准參觀生產線兼按他個意願生產和供貨,闖出自己的事業。Kevin當時相信,如果將親朋戚友的經驗取長補短,「呢度搬啲果度搬啲」,成功自然來了,「呢個諗法佔據咗我個腦,想出來自己創業,試吓成唔成功。」他所欠的,不過是一個實踐的機會。

「機會」迅速在他18歲那年便降臨。Kevin平日對讀書不上心,結果在中學聯校考試成績落後,無法上大學,索性把心一橫不聽父母的勸阻,全職打工儲本錢,「果時反叛,愈係話唔好,就愈想做。總之唔覺得讀書先係王道!」Kevin想起當年的單純不禁一笑,「果陣分析力冇咁強。好多時只係沉迷喺自己諗法。」但身2001年時空的他,正當局者迷,未意識自己仍是紙上談兵,踏上了撞板之旅。

Kevin回想起自己早年頻頻轉行,結果在每一行只能「蜻蜓點水」。(余俊亮攝)

撞板處二:5年轉行5次 蜻蜓點水學藝不精

決斷總是伴隨代價。父母表示要Kevin自食其力,不會給他打本創業,「試完就知道世界有幾難」。他唯有離家租劏房,在小店賣奶茶只得微薄收入,為了儲錢扭盡六壬,平日放棄食早餐,寧願步行1小時路程上班來節省車費,「你唔衰得,放棄即係話畀全世界聽我唔得,我(當年)讀書又唔掂。返去屋企就代表我失敗!」

為了摸索出路,Kevin頻頻轉行學技能,當時「砌機」看似有市場需求,便轉到電腦器材店工作;1年後,心想懂得樓市知識有好處,改行做地產中介;3個月後,發覺做中介原來要考牌,自己怕讀書,又轉到小食店負責倉務及賣魚蛋。後來,Kevin透過中間人結識到在內地做膠袋廠的老闆,便在2005年底決定中止儲錢大計,創業替小公司設計及供應專屬的膠袋。問題在於,5年間在5個行業兜兜轉轉,每每蜻蜓點水而去,學不到每個行業的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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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板處三:書到用時方恨少

做了半年膠袋生意,Kevin發覺生意路數有限,只能賺得微利,回顧5年營役,始終找不到突破點。其實,他心裏知道問題的根源,因為有一次與多位中同學同枱食飯,從大學畢業的他們說起生意經,理論和字眼都講得頭頭是道,但Kevin卻苦於聽得似懂非懂,「好似『cost performance rating』咁,果時隻隻字都識,但夾埋就唔識,其實即係『性價比』。」認為自己有經驗卻無進步,成因正是學識不足。

UBC在2018年的《QS世界大學排名》中,位列第51名,與香港中文大學相若。(UBC網站)

不再逃避讀書 逆轉人生

為了擺脫困局,Kevin痛下決心重拾自己昔日厭倦的學業,日間工作晚上讀夜校,「落雪都讀書」,苦讀換來好成績,考入加拿大名校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BC)修讀文學士學位,成功在2009年初以一級榮譽畢業。UBC被視為加拿大三大名牌大學之一,有了這個資歷做「入場券」,Kevin回流到香港打工也「升呢」,獲一間化妝品牌聘用為管理培訓生(MT)。

不過,真正令Kevin事業更上層樓的,是在2011年轉到一家跨國人力資源公司做招聘助理,工作性質恰好與他早工的打工經驗相似,便是要懂得推銷,說服企業客聘用人選,所以極快上手,一年內連升兩級兼帶領一支小組。僅僅兩年,Kevin摸熟了行業的運作和門路,便在2013年7月與生意拍檔正式營運麥格倫(Mclaren),投資額達7位數字,這次創業有備而來,公司在首年便回本兼有錢賺,過去5年來持續擴張,由當初的3人小組,擴展至今天的20人團隊,盈利仍持續增長。

回顧自己的成長史,Kevin坦承人在撞板時,特別需要換另一個角度思考,方法有錯誤就必須改變,而不是苦苦堅持,「我(以前)轉工轉得多,誤以為學得多,其實只係得皮毛。人係要時間去沉澱,否則係咁用同一個方程式,點都係同樣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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