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戰鬥蘿莉 angelic milk : 請在我的奶昔中加點 cocaine

繼2016年的《 Teenage Movie Soundtrack 》四曲 EP 後，來自聖彼得堡的 noise-pop 樂隊 Angelic Milk 於今年一月初發表首張專輯《 Divine Biker Love 》，獲 Stereogum 選為「 Album of The Week 」。

不論主流抑或獨立音樂的重心都正在從英美等地逐漸東移，像 Phum Viphurit 和 Higher Brothers 這些亞洲國家單位都在國際舞台上大放異彩，而其實東歐大國俄羅斯也出產了不少出色樂隊，譬如 shoegaze 樂迷必定認識的 Pinkshinyultrablast ，以及曾於2016年底來港的清新post-punk 三人組 Motorama ，而最近備受討論的就是兼備純情與邪釘的 Angelic Milk。

樂隊主唱 Sarah Persephone 外表如娃娃般甜美精緻，家裡除了 Hello Kitty 裝飾也會貼上 Rowland S. Howard 的海報 ——— Nick Cave 以外的 The Birthday Party 主腦。正如她的 Instagram 網名 @princesslamb666 暗示，Sarah 一面是純情的羊咩咩公主，另一邊則是魔鬼撒旦的信徒。年僅17歲的她在第一張四曲 EP 作品《 Teenage Movie Soundtrack 》中就以一首關於綑縛性愛的〈 Tie Me Up 〉作開場曲，專輯封面只見 Sarah 穿著睡裙端坐在堆滿布偶的睡床上，化上歌德妝容然後被繩索緊緊綑縛，還特意在胸前構成具咒術意味的五芒星。

另一首主打作〈 Some Boys Are Beautiful Girls 〉有電氣表現，而由於某種奇妙的大數據緣份，每次在 YouTube 上點到此曲時該網站總會「推介」我重溫 Crystal Castles 的〈 Not In Love 〉，要說兩者在音樂上有共通點也太穿鑿附會，大概只因為 Alice Glass 曾經是暴虐與可愛的代名詞吧？

除了小公主，Angelic Milk 目前還有三位男性團員，不時粉妝玉琢以女裝打扮示人，相信就是 Sarah 口中的「美麗女孩子」吧？生存在一個自2006年開始修法禁止任何關於同性戀權益的宣傳，更在2013年進一步禁止公開肯定「非傳統性關係」的言論，連在街上牽手也會被合法恐同組織私刑處決的禁色國家，可以想像這些性別流動的男孩在生活必定有著相當程度的壓抑。他們把無處渲泄的鬱悶和柔情發泄在 angelic milk 的音樂中，既有如 Black Flag 的硬蕊結他，也會穿插夢幻的 keyboard 聲響，構成了充滿矛盾衝撞的特質。

處女大碟《 Divine Biker Love 》在開首的兩曲〈 Helluva 〉和〈 Ball Gag Ki$$ 〉，前者神似 Wolf Alice 的〈 Silk 〉，後者則簡直是新生代的 riot grrrl 暴烈風格；若果說 Sarah 在前作中仍帶有一份青澀，那現在她已經成長為收放自如的公主大人了。Angelic Milk 的自然不缺以少女情懷包裝的意識挑釁，專輯第四曲〈 Acid & Coca-Cola 〉就一邊向中年男性表白自己最愛一夜情，一邊請求他點一杯加了 cocaine 的奶昔，聽似嘩眾取寵，其實是如實時下年青一輩以自虐對抗體制的畸型心理。

與之相對，作為先行單曲發表的〈 When The Limousines Pass By 〉可說是全碟最甜美的一曲，Sarah 脫下開首兩曲的惡女面紗，當回一隻純情的綿羊，在散漫的結他聲浪中夢囈，幽幽訴說對死亡的嚮往。而收尾兩曲同樣比較沉靜，不論〈 Crimson Spots On Pale Pink Silk 〉或〈 Agnes De Lux 〉都以原音結他的空弦聲和沙槌做主軸，錄音上先是保留錄音室的環境聲，然後再把雜聲和人聲以 reverb 效果扭合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幻聽般的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