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止招牌咁簡單 霓虹燈是歸家路標 買少見少成社區集體回憶 

撰文: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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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森美餐廳招牌拆卸,引起社會迴響;2018年,麥文記招牌被拆卸,亦令人心痛神傷。暫且抽離傷痛,望向《攻殼機動隊》呈現的香港,五光十色,招牌耀眼奪目。只是人總要回到現實,眼見一個又一個招牌被拆,我們還有什麼辦法,保留得住香港的特色?為此,香港理工大學設計學院助理教授郭斯恆寫了一本《霓虹黯色》的書,記載了他自2015年起的街道紀錄。這次有幸可以約到他訪問,真是一件快事。

霓虹燈招牌是香港夜景的特色。(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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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清君

這次相約到郭斯恆(Brian)於他位於理大的信息設計研究室會面,去到他的研究室門口,「霓虹黯色」四隻字非常奪目耀眼。是次訪問與同事一同前往,我在同事後頭補充一些想探討的問題。

每次訪問,我都不會刻意尋找先前的訪問文章,不想抱着人家問了,我就不問的心態,我想知,我想從受訪者口中聽到他的答案,而不是由他人轉述。

見到郭斯恆本尊,文質彬彬,充滿熱誠、精神飽滿的學者模樣,為人十分善談友善。

郭斯恆位於理工大學的研究室內擺放了舊招牌。(清君攝)

霓虹燈唔止賣廣告 還可以幫忙認路

談到霓虹燈,他說這是一種身份文化認同的事物。以前香港人「食無綫奶水大」,那種文化認同比較虛無飄渺,現時要尋找身份文化認同的象徵,人偏向走入社區。而走入社區,一幅幅街景,構成香港獨有風貌的就是霓虹燈。

霓虹燈,與郭斯恆關係密切。「我以前住花園街嘅,一出嚟就係街,唔係平台,唔係地鐵,冇『食蕉』(Secure)幫我開門,所以同我聯繫喺一齊嘅,係街景。」

「上面住人,下面係街市」,Brian憶述以前家住在三樓,對面就是燒臘檔。「嗰時冇而家做到咁夜,冇燦唔燦眼,多數七、八點就熄燈。」說到舊時,回憶總是美好的,霓虹招牌就此與他結下不解緣。

談到招牌與他的關連,要從他小時候認不到路回家講起。那時候他放學認不到路,迷路了,家人跟他說,你沿這街道走,見到那個招牌就轉彎,見到那個霓虹招牌就到了,走過了就錯了。

霓虹燈不止作為一種商業用途,還與社區內的人建立起情感的羈絆,除此以外,還有實際的路標用途。「唔知道大家有冇發現近年拆嘅招牌多咗,街道反而冇乜特色,單一咗。」

他最記得的就是妙麗商場的招牌,猶如孔雀開屏一樣。「當時一班朋友約出去玩,都會話妙麗正門等。」可見霓虹招牌在一個社區裏起了十分重要的用途,是構成「視覺文化」的關鍵元素。談到商場,當年的百貨公司如大丸、三越亦是地標,現在這些標誌彷彿買少見少了。

郭斯恆文質彬彬,自小已與霓虹燈結緣。(清君攝)

高消費高格調象徵 霓虹燈魔力何在?

談香港招牌,不只有霓虹燈,還有一些紅漆招牌、獨特又不發光的招牌,例如深水埗「那把刀」,問到Brian為什麼研究會集中在霓虹燈,他娓娓道來一些因由。

「其實都想(研究其他招牌),始終香港招牌唔止霓虹招牌,例如跌打館、醫館招牌,政府劃一晒都係黑白色,咁佢哋點做宣傳呢?你頭先提到嗰把刀,我覺得好有意思㗎。(呢啲招牌)都係香港特色。」

他指出,香港這個城市,其實是一個文字行先的文字城市,從招牌去看,不是都是店舖名字嗎?他之所以覺得深水埗的那把刀有意思,是因為當我們見慣文字招牌,突然有把刀延伸出來,「其實係賣刀賣鉸剪嘅舖頭嚟,咁所以我覺得文字行先嘅地方,有一樣嘢令人咁深刻,就係圖案Power嘅地方,可以吸引大家注目,令間商舖突圍而出。」

深水埗梁添刀廠(圖片來源:Deskgram)

那麼,為什麼決定霓虹燈先行呢?如上文所述,與他成長經歷有關之餘,也跟霓虹燈的特性有關。「霓虹燈有種魔力,代表咗香港一種繁華現象。」像是一般招牌,可以稱之為「死板」,但霓虹燈不同,它有日與夜兩種形態,會發光,而且跟流行文化有密切關係。像是從音樂短片中《今夜星光燦爛》的模糊霓虹燈,又或者一些黑幫題材電影,「場景一定係霓虹燈下,兩方人廝殺追逐,水嘅倒影都係霓虹燈。」

而且,霓虹燈有其他招牌沒有的象徵,它牽涉一些符號一些暗喻,像是危險、浪漫、神秘,而且跟城市鬱結也有關係。而霓虹燈本身格調較高,非常適合夜總會、戲院、酒樓等高消費地方,而且在於娛樂事業,光作為一種重要的催化劑,它會眨、會有不同顏色,而且那種顏色不同於LED的死光,是活的,很柔和的。而且,它作為香港一個吸引力所在,故此霓虹燈先行,好像是很多巧合下的必然。

【編按:文章題目為編輯所擬,原題為「霓虹魔力遍香江 保育傳承有良方?」】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