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產Zine浪潮(1)】獨立出版 創作人的自主樂園

撰文:何桂嬋 邱汛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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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創作人Charlene Man的作品《打小人》,本土味濃,更有外國人特地買回家鄉當手信。(龔慧攝)

每個人都有表達自己和被理解的需要,有人喜歡事無大小都放上facebook、instagram,但始終newsfeed後浪推前浪,要以更私密而恆久的方式記錄和分享自己所思所想?做zine(獨立出版物)是辦法之一。Zine一字衍生自30年代的fanzine,意指個人或團體的獨立出版物,一直只在小圈子中流傳,但隨著獨立印刷公司、書店、手作市集的出現,令zine更為大眾所認識,除了擺明車馬自high之外,更於本地形成一個活躍多樣的獨立創作生態。

Stay Free   Stay True

香港畢竟是商業社會,設計師很多時候都無法完全忠於自己地創作,zine就成為了低門檻而又自由的創作媒介。Zine的最大特色是自由,沒有出版商和編輯的掣肘,無視主流市場,內容、出版時間、形式都自決。它可以是一本AV女優 “IG”插圖、網上結交異性的對話剪貼,也可以是藏在扭蛋內的一本迷你書。本地創作的活力,原原本本地體現在zine身上。

正因zine是如此隨心的產物,不少zine maker都是曇花一現,當中Kylie Chan和Onion Peterman是香港少數持續創作的「多產」zine maker,對二人而言,做zine既是個人想法的紀錄,也是讓人認識到自己作品的portfolio。Kylie解釋:「Zine是很個人、很誠實的事,誠實得當閱讀別人的zine時,好像可以『掂』到作者一樣。」就如其作品的陰沈,就跟她外表的溫順意外地不配。

Kylie Chan認為zine是最能忠於自己的創作,表現真我。(龔慧攝)

獨立創作 照見本土

自由容許誠實的表達,也容讓創作人探索主流以外的製作技術。Onion Peterman是香港少數的絲網印刷創作人,做zine源起是初期在市集賣絲網印刷的商品時,發覺大眾低估絲網的價值,總認為跟一般印刷品無異,於是索性以做zine來讓自己練習和深化這技術。

她的作品由繪畫、曬網、印刷、釘裝都由自己動手,手工複雜,像繪本Park at Night需花兩個月才完工,注定只能少量生產,她亦樂意維持低姿態。「做zine不是生意,我也不想刻意去宣傳,只想讓知音人去閱讀。」

Onion Peterman是本地少數的絲綢印刷創作人,由繪畫到釘裝全都一腳踢。(李孫彤攝)

很多zine maker都開宗明義做zine純屬個人表達,這只為自我感覺良好的作品,對他者而言,重要性何在?Onion Peterman說:「我們的作品沒有刻意本土,但創作人基於自己的生活經驗出發去創作,自然會在作品中呈現出地方特色。」如她的Smart描繪地鐵中玩電話的人、Park at Night深夜踩滑板遊公園、Charlene Man的《打小人》、Rex Koo的港產片zine《取西經》,全都不約而同地「好香港」。如同私攝影一樣,最私密、純粹而真實的創作,反而能以小見大,照見城市的精神面貌和特質。

《長洲誌》紀錄剛做島民的Jeffrey的島上見聞。(龔慧攝)

以小誌走進社區

早期的fanzine,除了個人表達外,也有維繫社群和發佈消息的作用,如30年代向sci-fi致敬的影迷誌The Comet、70年代的punk fanzine、80年代關於獨立出版的zine Factsheet 5等,90年代歌迷誌Jigsaw、Bikini Kill等更直接或間接引發Riot Grrrl女性龐克運動。

網上zine店Tothepowerofz兼《羊壹》主理人Jeffrey指,部分本地zine也由個人走到社會,如《長洲誌》、《灣仔好日誌》、《下環報》等獨立小誌,紀錄社區生活大小事,面向社會。最近由Small Tune Press跟Mission For Migrant Workers (MFMW)合作的Work is Work,更跟外傭舉辦zine工作坊,最後出版成書,紀錄本地外傭的生活情狀和她們的創作。

Zine在次文化界扮演不輕的角色,圖左是最期的電影誌The Comet,圖右則是引領女性龐克運動的Riot Grrrl。(ucrtoday.ucr.e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