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社會大眾都以為娼妓文化只限於女性，但其實日本的男娼文化卻十分流行。但男娼的工作是什麼呢，他們又為什麼會如此流行，日本紀錄片《賣買男生　新宿二丁目慾望傳奇》就為此作出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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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文章題目為編輯所擬，原題為「談日本男娼文化：紀錄片《賣買男生 新宿二丁目慾望傳奇》觀後感」，刊於01撐場】

《賣買男生 新宿二丁目慾望傳奇》這部日本紀錄片於2017年9月發行，隨即得到各大媒體爭相報導，主要紀錄了新宿二丁目男同性戀風俗店的光景，以認真專業的角度介紹了日本的男娼文化。可能是因為涉及了同性戀話題和黃色事業，當時香港把這部紀錄片界定為三級片。說真的，筆者覺得連IIB的劇情片，裸露及露骨的鏡頭和內容都比這部認真的紀錄片多。筆者這次不是為這部紀錄片寫影評，而是想延續這部紀錄片的內容，向大家多介紹日本的男娼文化。

首先，筆者事先聲明這部紀錄片不是一部色情片，其他媒體如德國之聲電台早就有采訪荷蘭紅燈區的題材，畢竟這些紀錄片以娼妓為主題，當然會有涉及性的話題和場面，但紀錄片均以學術及寫實的角度製作，尺度拿捏有分寸，不會過火和煽情。

在日本，由於法律上性行為的定義是男性性器官與女性性器官的交合，所以同性性行為的交易在法律上不能夠構成性交易。在這個背景下，日本的同性男娼業繁華昌盛，各大連鎖專門店均招兵買馬，在東京各區定立門戶。

《賣買男生》的製作人走訪被稱為同志天堂的新宿二丁目，訪問所謂「売り専」(「賣專」，即男同性戀風俗店）的「売りボーイス」(「賣boys」，即男娼）。賣專的男孩們大多都是二十五，二十六歲，提供各式各樣的性服務，有的是「攻」（男性的角色），有些是「受」（女性的角色）。被問及為什麼他們會「下海」做男娼，則各有故事。有人因為鄉下海嘯受到破壞來到東京，卻找不到工作，所以選擇做男娼。有些男娼則在酒吧工作，在那裏尋找客人，希望可以把他們帶到旁邊的小房間「行房」，多賺一些錢。每天工作八至十小時，一個月下來，他們可以賺到15至85萬日圓不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部分「下海」的男娼都是異性戀的直男，表示不享受性行為的過程，但認為其實同性性行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受訪者稱，最難受的是他們在客人面前根本就沒有說不的權利，就算是被蒙着眼輪流性侵，明天還是如常上班，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

看完這部紀錄片後，筆者也有一些反思。早在多年前在日本留學時，就認識身邊的人在賣專工作，所以對這個行業的生態也略知一二。其實在日本年輕人間一直流行一種說法：如果你在網上搜尋「男生、高收入、兼職」的話，就會得到「売り専」的結果。你可能會想，為什麼不是牛郎（ホスト）呢？畢竟大家常常在日本節目上都看到如Roland般的傳奇牛郎，年薪過千萬的。行內的男孩說，在賣專工作並不是十個小時連續地工作，沒有被指名的話，其實是沒有什麼工作的，所以說是工作十小時，但是真正被指名要求服務的，一天下來可能只有三四個小時。牛郎的工作可是真的要不停坐在客人的旁邊陪酒，下班也要和客人聯繫，保持客源。不少牛郎工作了兩三年後，雖然賺到了許多錢，可是因長期過度飲用烈酒而患上肝病。相對來說，在賣專的工作的確會比在牛郎店陪酒舒服。

薪金方面，賣專裏的工作是多以「course」去計算。普通來說，一個小時的服務所得的錢，男孩們可以分到6000至8000日元不等。如果男孩們到了賣專上班卻一個指名也沒有的話，那一天就是白做了。一些拍過同志色情片的男孩，因為名聲較大，有較多顧客指名，每個月可賺約80萬日元。你認為賺得最多一定是身材好、性技術好的男孩嗎？非也。在東京的連鎖賣專中，不少知名度最高的男孩，均不賣身，只提供按摩或者是約會的服務，類似於香港的part-time boyfriend。這些男孩不僅會收到賣專分發的薪金，還常常在客人那裏收到各類名牌手袋、遊戲機、旅行禮卷等禮物，而他們的工作內容也只不過是陪客人去飲飲食食，逛逛街而已。

為什麼賣專在日本會那麼流行呢？筆者認為這跟日本的孤獨趨勢有關。日本是一個非常壓抑、講求「忍」的國家。記得那時候身邊的同學朋友的夢想都是畢業後要加入日本大企業工作，但是在日本大企業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合群，凡事以群體利益為先。如果被人知道你是同性戀的話，你就會變成異類，而且管理層通常都是那種死板的老人家，難以接受有同性戀的社員，怕會影響到公司其他同事。於是，同性戀唯有「忍」，不要讓同事朋友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奈何人還是有七情六慾，也是要交朋友的。賣專就是一個好地方，因為在那裏客人與男孩不可以交換電話和電郵，亦不可以拍攝。這一方面是要遵守日本的風俗業法規，保護男孩們的安全和私隱；另一方面是要讓客人放心，完事後沒有後續事情要擔心。

性工作，只要沒有違法或涉及犯罪行為，是沒有分對錯的。如果大家能多一分尊重、多一分了解的話，也許這個世界就可以少一點紛爭了吧。

作者簡介：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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