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今晚打喪屍】演外賣仔得人心 楊偉倫:拍戲難過做舞台劇

撰文:佘漢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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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打喪屍》未必是人人最愛的喪屍片,但入面外賣仔「阿蛋」的精彩演出,就令人留下深刻印象。「阿蛋」其實叫阿卵,全名楊偉倫,是戲劇表演組合暨獨立樂隊朱凌凌成員之一。兩年前他憑劇目《過戶陰陽眼》當中中風弟弟一角獲得第24屆香港舞台劇獎喜劇/鬧劇組別最佳男主角。在劇場打滾多年,今日涉足電影做「新人」,《香港01》帶你認識這位暗藏實力的外賣仔。

外賣仔真身係舞台劇帝,估佢唔到?(黃國立攝)

外賣仔的演技

一直活躍在舞台的阿卵對電影拍攝甚為陌生,幸好有老戲骨教路,「其實我拍這部電影比拍《午夜伴廊》(朱凌凌主演的ViuTV劇集)更早,《午夜伴廊》是半年前到9個月前的事,但拍這部喪屍片是1年前了。對於鏡頭、拍電影我不是很熟,所以跟家麗姐(吳家麗)對戲的時候,她給了我不少意見,例如面對鏡頭的角度,怎樣可以再做得好一點。」

阿卵又認為從舞台走到電影,演技上絕對需要調節,「兩者是很不同的,電影好多時是看你如何與鏡頭交流,怎樣運用鏡頭,最好的條件是你知道導演跟攝影師會怎樣拍,知道鏡頭將會從什麼角度拍這一幕。你要因應鏡頭去調節,有時透過鏡頭反映,不是你自己覺得自己很有戲出來的效果就是好。有陣時你愈做得多愈不好,因為有些時候鏡頭已幫你做了功夫,再做可能會跟鏡頭本身塑造的感覺相違。而舞台則是你做多少,出來便是多少。可以說底蘊是一樣的,都需要了解你的角色,只是在呈現的手法上要調整。」

戲份不多,外賣仔勝在夠搶戲。(《今晚打喪屍》劇照)

「我覺得拍電影是難的,有人會覺得我們做舞台劇很難,要背很多台詞,上台又不可以NG要非常準確,但我們又會有足足兩個月時間排練。對我來說電影更難的一件事是即時要處理某一場怎樣拍怎樣講對白,我在這方面是慢的,拍兩take的話,第1次我會很迷茫,未捉到感覺,第2次自己依然覺得還是差少少。我看着萬子哥(萬梓良)、家麗姐,甚至白只都愈來愈快。他們第1個take試完第2個即中,真是經驗的差別。」

阿卵不諱言自己不太懂面對鏡頭。(黃國立攝)

喪屍好兄弟

有不少人反映阿蛋令人想起1998年《生化壽屍》入面張錦程飾演的壽司仔,阿卵亦有同感:「有睇過《生化壽屍》,但拍的時候沒有特別想起。反而是首映之後有一刻感覺很熟悉,這種人物設定有點似,也是變了喪屍後情還在,還有意識,但拍的時候沒有刻意去學。」原來外賣仔的對白,有部分來自阿卵手筆:「我『爆肚』不多,台詞都是在開拍之前有段時間同編劇、導演、幾個演員一齊參與過討論過,編劇組的人寫定了一些場口又或者大致的台詞,開了大概兩至三次會,過程中我都有俾意見。」

那麼他自己又怎樣睇《今晚打喪屍》這部戲?「如果可以去盡點,cult味再濃一點我會更喜歡,不過首映當晚我是睇演員多過部戲整體。我好容易被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以至其他演員感動,演員是做得好的。白只做得好好,阿聰做得好好,兩兄弟(朱凌凌的朱栢謙及朱栢康)也是。兄弟有場戲好得意,大佬要變喪屍,細節劇本是沒有的,都是他們自己賦予角色很真實的感覺。打電話給阿媽那段是很真摯的反應,我覺得如果他們兄弟之間touch wood誰出事都會這樣做。」

外賣仔與吳家麗飾演的珊姐最多對手戲。(《今晚打喪屍》劇照)

新人變舊人

2007年,阿卵所屬的樂隊朱凌凌奪得叱咤樂壇生力軍組合銀獎,當大家以為他們會以音樂事業為重心時,這幾位人兄又回歸劇場,8年都沒出新碟。「因為那件事的確有些困難,大家都接到很多戲,不論舞台還是電影,白只就更加忙,時間上面很難遷就。你做一隻唱片要花很多時間,加上我們的演出是各自各,未必共演同一部作品,時間好難一致。別說出碟,連約時間夾band都少。」

阿卵說這10年間在他身上雖然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事,但他的想法已悄然改變。「你年紀慢慢大了,雖然不是真的很老,你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幹勁慢慢下降。以前好有熱誠地不斷做很多事,不怕累地去衝,讓熱血帶領着自己前進,現在就不行了,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不足。體力很影響,現在演《小人國》跳一下舞都攰。事業上的心態不同了,經驗會幫你節省一點力,以前會喪衝,但那未必是最好。」作為香港演藝學院老鬼,阿卵直言「看着演藝師弟師妹抱着一團火去演出,就更感覺到自己已經過了那個階段。」

阿卵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戲劇學院,主修表演。(黃國立攝)

劇場的生存空間

《今晚打喪屍》為阿卵帶來迴響,但他的心仍然屬於舞台,「劇場一向是我的根,所以有的話會一直做下去。至於電影或者電視,有機會的話也會做,但習慣而言,始終是舞台讓我舒服。」縱使,這個令他舒服的場所,正面臨危機。「香港劇場發展某程度去到一個停滯不前的地步,市場的大小是一個問題。餅就只有那麼大,但繼續有人會投入這個行業,每個人愈來愈分得少,開騷愈來愈難,條數愈來愈難計。新成立的劇團很難再發展,因為已經飽和。」

首先,是演員機遇的問題,「舞台演員的演出範圍可以好大。例如我之前做《香港家族》三部曲,30幾歲的我飾演17歲的角色,故事橫跨20年,都由我演。與電影不同,電影鏡頭近,除非花錢花功夫用特技化妝,否則通常會另找一個後生仔演後生仔的角色。當我還在演17歲的角色,那麼17歲的人可以演什麼?舞台新人好難有機會,因為一些畢業了多年的前人還在演,而他們已經建立了一定聲望與經驗,再加上香港好少試鏡,製作方直接想起這個角色適合誰,就會直接找那個人。」再來是空間問題:「不容許工廈做表演場地這件事,亦令做劇場難上加難,進一步收窄了我們的生存空間。」

阿卵有份演出W創作社的《小人國6》,21場幾乎全爆,只餘少量單丁位。(Facebook圖片)

像白只、張繼聰這種兩棲演員,能為劇場帶來生機嗎?「香港電影演員比較沒有演出舞台劇的習慣,外國的電影演員很多出身戲劇學院,來自舞台,但香港制度上、文化上不是這樣。以前劃分得很清楚,做電影是做電影,做舞台是做舞台。有些人想改變,通常是大製作的舞台,請到梁家輝、劉嘉玲等等,會有好多觀眾,張繼聰同白只做劇團的《謀殺現場》,牛池灣這個場地很多人因為太舊而不喜歡,但依然爆滿,場內都有很多阿聰本身的fans。這些例子未必會令到睇開電影的人轉去睇舞台劇,不過是好的嘗試。」

阿卵沒有想過停下腳步,訪問當日他要「入台」為新劇做準備。(黃國立攝)
(左起)朱康、朱謙、白只、阿Chris跟阿卵2005年成立朱凌凌。(Facebook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