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胎權不再受憲法保護 㥬惶恐懼籠罩全美:請聽聽她們的故事好嗎

撰文:洪怡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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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最高法院6月24日推翻1973年的羅伊訴韋德案(Roe v. Wade)這項保障墮胎權利的歷史性裁決,此舉一石激起千重浪,支持出生權與維護墮胎權人士都為之震撼,美國各地都有包含慶祝或示威成份的集會進行中。在囂鬧的人群中、大量的海報、標語、橫額與彩帶之下、那一張張神情激動、淚流滿面的臉背後,都有着什麼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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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像是回到無能為力的年紀

肯塔基州(Kentucky)的EMW Women's Surgical Center是全州唯一1間具有經營執照的墮胎診所。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記者法德爾(Leila Fadel)在這間診所附近看到支持和反對這次裁決的群眾。

現場一名63歲女子不願讓法德爾錄音,但想透過記者轉述分享她的故事。

她訴說自己在近50年前的遭遇,羅伊訴韋德案(Roe v. Wade)判決首次寫進法律時,自己才13歲。她在巴士站遇上色魔,一名男子多次侵犯她。她當時沒有錢,沒有家人的支持,亦沒能力照顧孩子,自己也不想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因此她自己到路易斯維爾市(Louisville)的市中心墮胎。

這名老人家說道,今天感覺像是再次回到那個無能為力的年紀,她想像到,所有可能擁有類似故事的13歲女孩,他們將被迫繼續懷孕。

美國墮胎權:圖為2022年5月27日,一名計劃生育倡導項目的經理站在診所外,護送已預約進行墮胎手術的人入內。站在她對面的,是有一位舉起標語牌的人,她是反墮胎組織的項目經理。照片攝於南卡州哥倫比亞。(AP)

田納西州(Tennessee)皮格勒姆(Pegram)有一對父母是台灣移民的姐妹,姐姐范妮(Fanny)和妹妹瑪麗安娜・宋(音譯:Marianne Sung)年輕時都曾意外懷孕並希望墮胎,但不同的決定,讓兩人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宋氏一家有些事情是閉口不談,例如性,孩子們在這方面的知識相當有限。所以當瑪麗安娜開始有孕吐、月經不來,便只懂得跑去買一堆驗孕棒。

瑪麗安娜曾嘗試尋找可為她進行墮胎手術的地方,但這件事對一名16歲小女生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她被恐懼吞噬了——就這樣,她將孕肚隱藏了整整六個月。

如我假裝它沒發生,它就是沒發生。對嗎?
瑪麗安娜憶述自己16歲意外懷孕時的心情
2022年6月24日,西雅圖有孕婦將支持墮胎權的標語寫在孕肚上。(Stephen Brashear/美聯社)

來到父母發現時,瑪麗安娜已錯過墮胎的時機。他們一家也談過讓人收養這個孩子,但父母反對,他們決定共同撫育幼嬰。

姊姊范妮被父母召回家中,討論如何應對妹妹懷孕一事,這令她震撼又哀傷。她記得自己當時對小妹說,她對於她得單獨經歷這些覺得很難過。范妮當時隱藏了自己曾經墮胎的秘密,看着妹妹走上自已已躲開的那條路,她百感交雜。

比瑪麗安娜年長11年的范妮,也曾意外懷孕,當時她21歲。范妮選擇墮胎,之後繼續她的生活:完成學業,遇上現任丈夫並成婚。她言語間似在暗示,因她能為自己做出決定,才能繼續過自己的生活:如她做了不同的選擇,人生就會截然不同,正如她妹妹那樣——瑪麗安娜分娩後便自高中輟學,沒上大學,直接去打工。

范妮說,自己常常在想,如她有向小妹分享她的經歷,陪伴她度過極度黑暗與㥬惶的時刻,瑪麗安娜最終的選擇會不同嗎?范妮說:「當時我在想『你的人生會因為這個(有我的經驗分享)而有怎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