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為何突爆武裝衝突?軍中兩派內鬥 民主轉型一波三折

撰文:許懿安 張顥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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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丹政府軍與叛軍、該國準軍事組織快速支援部隊(RSF)於在首都喀土穆(Khartoum)及其他城市爆發衝突,硝煙四起。RSF指控政府軍發動政變,稱要將正規軍的領袖繩之於法。

衝突始於4月15日,RSF隊員被調派到全國各地,政府軍認為這是威脅,局勢於是逐步升溫。國際社會都擔心情況會進一步惡化,紛紛呼籲停火,籲通過對話解決危機。

是次衝突可說是蘇丹內部多重勢力、包括蘇丹主權委員會主席兼陸軍總司令布爾漢(Abdel Fattah Abdelrahman al-Burhan)、蘇丹主權委員會副主席兼RSF領袖達加洛(Mohamed Hamdan Dagalo)與文人勢力之間,政見不合與傾力傾軋惡化到一個地步結果。

布爾漢與達加洛在國家未來發展以及國家過渡到民主的方向意見嚴重分歧。

蘇丹:圖為2023年4月15日,蘇丹政府軍和準軍事組織快速支援部隊爆發衝突,首都喀土穆上空冒出濃煙。(Reuters)

該國自2021年10月發生政變以來,由蘇丹主權委員會管理,而爭端則圍繞兩名軍官發生。布爾漢是政府軍領袖,也被視為蘇丹實際上的總統。達加洛則是委員會副主席,他領導的RSF也是蘇丹軍力的一部分。

RSF是該國一大軍事力量,部隊2023年3月起部署至喀土穆、麥羅維(Merowe)等地。

是次衝突爆發其中一個近因,是將10萬人的RSF納入正規軍的計劃,以及誰將領導新部隊。達加洛也被指將自己置於國家過渡至民主的前沿,令其他軍方高層不安。路透社13日稱引發衝突其中一個主因是文人勢力要求可監督軍方,並將RSF併入正規軍。新華社16日則稱,衝突起因可能是RSF對於將被併入正規軍,以及對部份人事安排不滿。

此外文人勢力還要求軍方交出在農業、貿易和其他行業中利潤豐厚的資產,但它們是政府軍力量之源。

蘇丹:圖為2022年6月22日領導蘇丹準軍事組織快速支援部隊(Rapid Support Forces,RSF)的達加洛(Mohamed Hamdan Dagalo)中將來到距離首都喀土穆60公里村莊開會,舉起棍棒向當地支持者問好。(Reuters)

民主路一波三折

蘇丹2019年發生大規模示威,軍事同年4月發動政變,推翻執政30年的總統巴希爾(Omar al-Bashir)。此後該國常常政局不穩,小規模衝突和動亂是家常便飯。

巴希爾被囚後,軍民力量就進行大規模改革的過渡期達成一致。根據2019年8月簽下的協議,軍方同意在下屆大選舉行前與平民分享權力。布爾漢成為蘇丹臨時主權委員會的主席,蘇丹過渡政府總理哈姆杜克(Abdalla Hamdok)就任總理。

這個軍民聯合政府並不「長命」,2021年10月底被推翻,哈姆杜克被軍方扣押並一度被解職,他復職後2022年1月2日宣布辭職,蘇丹於是再度爆發反對軍方掌權的示威,導致有關進程中斷。

布爾漢及達加洛的競爭自此更趨激烈。

蘇丹軍方和反對派組織2022年12月簽署旨在還政於民的框架協議,同意組建一個臨時文官政府,並於2年過渡期期滿後舉行大選。不過為了確定細節而進行的談判失敗收場。

軍中兩派如今再度爆發衝突,蘇丹反對派運動「自由與變革力量」4月5日宣布,由於軍隊和RSF之間的分歧,政治進程各方無限期推遲簽署關於組建過渡文職政府的最終協議。

圖為2023年2月19日領導蘇丹準軍事組織快速支援部隊(Rapid Support Forces,RSF)的達加洛(Mohamed Hamdan Dagalo)中將在該國首都喀土穆的RSF總部出席記者會並發言。(Reuters)

多方權力傾軋

蘇丹自1956年獨立以來,政府軍一直是該國主導軍事力量。在2019至2021年權力分享安排期間,軍方與文官各方之間的不信任愈發加深。

文人勢力通過鍥而不捨地發動示威抗議以及部份國際社會的支持而獲得合法性。

軍方背後則有受益於2020年和平協議的叛亂分子,以及政變後重返公務員體系的巴希爾時期退役軍方人士的支持。

此外達加洛是新的權力過渡計劃的推手。這導致他與布爾漢更是水火不容。

政變讓軍方重新掌權,但該國每週都有示威者上街,令該國不斷落入孤立與經濟受困的情況。

蘇丹:圖為2023年4月15日,蘇丹政府軍和準軍事組織快速支援部隊爆發衝突,民眾在恩圖曼的街上行走。(Reuters)

情況如惡化下去,蘇丹可能進一步分裂,政治動盪加劇。多國外交官料將盡力將兩位軍方將領拉到談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