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Work「大金主」百億美元押注 竹籃打水一場空 孫正義悔稱愚蠢

撰文:外部來稿(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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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共用工作空間供應商WeWork在11月6日向新澤西州(New Jersey)聯邦法院提交破產保護令申請。「大金主」日本軟銀集團(SoftBank)昔日為支持此間新創公司,投資數百億美元後,仍虧損連連,每況愈下。日本前首富、軟銀創辦人孫正義又踩坑了!

本文獲《觀察者網》授權轉載;撰文:一波說

由以色列人諾伊曼(Adam Neumann)創辦的WeWork,曾經估值470億美元(約3,666億港元),此前曾與房東協商調降租金,無奈經營每況愈下。據外媒報道,10月2日,本該向債權人支付利息的WeWork公司,但已錯過付款日,在30天的寬限期結束之前,此間共享辦公空間行業巨頭要麼支付利息,要麼形成實質違約。

WeWork最早於2010年向紐約創業人士提供共享辦公室服務。除了美國,在英國倫敦、荷蘭阿姆斯特丹(Amsterdam)、以色列特拉維夫(Tel Aviv)等全球許多城市,均有其開設的共享辦公空間。

在香港,也有一些WeWork的共享辦公空間,但在此前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COVID-19)傳播期間,WeWork放棄了多處據點;比如位於香港尖沙咀港威大廈5樓的WeWork,在2020年11月被IWG集團接手。

在中國大陸的上海、武漢、北京等10多座城市,也有WeWork的共享辦公空間。不過,WeWork中國此前在一封致客戶的信中澄清,「WeWork中國早在2020年末與WeWork分離,獨立為一家專注在中國市場提供高品質的靈活辦公空間和綜合性辦公服務的企業。我們在中國授權使用WeWork的品牌,且擁有獨立經營和管理能力,而非WeWork的分公司或子公司。」

孫正義:圖為2018年11月5日,日本前首富、軟銀創辦人孫正義在日本東京出席記者會。(Reuters)

多年來,全球不少中小企業基於成本及策略考量,轉向租用靈活的共享辦公空間;然而,近幾年來,共享辦公空間業者因為激烈市場競爭進入「淘汰賽」,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出頭的檐子先爛」,WeWork趴倒在地了!

WeWork此前曾表示,他們在寬限期即將到期之際,已與債權人達成協議,暫時延後償還部份債務。

在經濟不振及美聯儲加息諸多因素交織下,隨着借貸成本攀升,對於如WeWork這類的商業地產經營者而言,損害很大。截至6月底,WeWork公司的長期債務達到29億美元(約226.2億港元);另外,長期租賃的商用房產更高達130億美元(約1,014億港元),一旦經營不好,極容易陷入資金鏈斷裂困境。

比如在疫情期間,WeWork放棄其在香港多個經營據點,後來,IWG集團旗下共享空間品牌Signature by Regus曾於2020年先後接手管理WeWork位於香港銅鑼灣希慎廣場、尖沙咀港威大廈的原有共享辦公空間。

8月,WeWork曾就是否有辦法繼續營運進行評估。在2023年,包括曾任WeWork行政總裁兼任董事長、印度裔的桑迪普(Sandeep Mathrani)在內的多名公司高管已先後離職而去。後來,WeWork的母公司任命托利(David Tolley)為新任CEO,但也未能挽回敗局。

早於2018年,在WeWork擁有20億美元(約156億港元)現金頭寸時,當時的市場分析師就「唱衰」,其即將耗盡手頭現金。當時,作為此家共享辦公空間新創公司最大投資者、日本前首富孫正義旗下的軟銀集團,被傳出尋求取代創始人諾依曼,並希望他離職,那時,軟銀已向該公司投資90億美元(約702億港元)。

2021年5月,軟銀集團披露其此前與諾依曼「分手」付出的代價,並公布協議細節。當時,諾依曼在一份「和解」協議中,可從軟銀獲得總價值近4.5億美元(約35.1億港元)的現金、股票回報和費用收入。

2019年,WeWork首次IPO失敗後,諾依曼被迫辭去行政總裁。此後,WeWork嘗試第二次IPO,通過與一家「空白支票公司」合併,實現「曲線上市」。當時,軟銀曾與諾依曼達成一份代價為16億美元(約124.8億港元)的離職補償協議,但在2020年4月卻退出一份對WeWork收購要約,當時,諾依曼與兩位獨董起訴軟銀,後於2021年2月達成上述和解協議。

2019年,在日本前首富孫正義的軟銀集團大舉投資的助力下,WeWork公司估值一度躍升達470億美元,成為當時全球估值最高的初創公司之一。重倉投資該公司的孫正義此次恐踢到鐵板,又要踩坑了,估計慘賠數十億美元。

WeWork:圖為2019年9月30日,WeWork美國三藩市辦公室的標誌。(Reuters)

2010年,諾依曼與妻子麗貝卡(Rebekah Paltrow Neumann)在紐約共同創辦WeWork,為科技創業公司提供共享辦公空間。

諾依曼1979年出生於以色列,也是個以色列商人,在巴魯克學院(Baruch College)就讀期間,開始二次失敗的創業生涯。他的第一個創意是做一款可摺疊的高跟女鞋,後來,他設計一個嬰兒服裝系列,就是在膝蓋上加一款襯墊,讓嬰兒爬行更舒適,還設計個廣告「他們不告訴你,並不意味着不傷害你」,但這些業務也失敗了。

直到2008年,他創建Green Desk,這是一個專注於可持續發展的共享工作空間的企業,也就是WeWork公司之前身。後來,他和妻子出售其部份持股,並獲得布魯克林地產商Joel Scheriber的1500萬元投資。

諾依曼與妻子是在紐約認識的,她是一位美國女企業家,也是WeGrow創始人兼行政總裁。諾依曼與妻子共有5個孩子,其中包括兩對雙胞胎。

諾依曼7歲的時候,其母親Avivit與父親多龍(Doron Neumann)離婚,他和妹妹阿迪(Adi Neumann)跟隨母親從以色列搬到美國,後來,他們又回到以色列。諾依曼在以色列海軍學院完成學業後,還在以色列海軍擔任5年軍官,以上尉軍銜退伍後,他來到紐約巴魯克學院的齊克林商學院(Zicklin School of Business)進修。

諾依曼有2個事件曾引人關注,一個是思想激進的他曾表示,他想競選以色列總理,並稱如果自己競選,那就是「世界總統」。另一件事是他在解僱7%員工後,居然還有心情當即舉辦一場盛大的派對。

投資WeWork的日本前首富孫正義的軟銀集團,可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事實上,自2019年IPO失利後,WeWork公司營運就處於混亂狀況,2021年通過收購空白股票公司「曲線上市」,但其估值已被大幅消減。儘管「大金主」孫正義為這家新創公司注入百餘億美元,但依舊是「扶不起的阿斗」,公司陷入持續虧損泥沼,孫正義也無力回天。

事實上,市場投資人對WeWork採取的長期租賃、短期出租來圖利的商業模式一直存有疑慮,也擔心公司長久下去會蒙受巨額虧損。WeWork成立至今十餘年,從未實現盈利,據其披露的財報,從2016年至2022年,該公司累計虧損149.6億美元(約1,166億港元)。另外,自公司成立以來,WeWork累計獲得融資高達120億美元(約936億港元),其中的絕大部份是來自孫正義的軟銀集團。

軟銀集團旗下願景基金自WeWork融資開始,就瘋狂地進行下賭注,其投資超過106.5億美元(約830.7億港元)。2021年公司上市時,其最大股東軟銀集團的持股比例為29%。

對於軟銀投資WeWork的失敗,孫正義曾為此公開道歉,並稱自己投資WeWork是「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