矚目配角|73歲黃文慧不言休 不強求獎項:終身成就獎都攞到個啩

撰文:陳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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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最近在ViuTV劇《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見到一個熟悉的老朋友,年輕觀眾可能未必講得出她的名字,但每逢新年,你總會在電視至少見到她一次。她就是現年73歲、人稱Bonnie姐的黃文慧。Bonnie姐自小便對拍戲感興趣,雖然四姨丈是大導演胡鵬,但她從沒因此受過任何「關照」。回望過去57年的演藝人生,Bonnie姐直言:「我唔係一帆風順,我係好坎坷,我係真功夫㗎!無背景、無人事關係,我哋都係靠自己打天下!」
場地:Greyhound Café Galleria (Victoria Dockside K11 Musea)

黃文慧的演藝人生並非一帆風順。(梁碧玲攝)
年輕時的黃文慧好清秀。(受訪者提供)

縱橫娛樂圈逾半世紀 兩角色成經典

從16歲考入「仙鶴港聯影業公司」電影學員訓練班入行至今,Bonnie姐縱橫影視圈和劇場超過半世紀,由粵語片時代演到現在的ViuTV,期間幾乎效力過香港的所有電視台,當然也有不少電影演出,作品以百計,要數到當中最令觀眾深刻的,大家第一時間一定會想起劇集《射鵰英雄傳》的「梅超風」,以及賀歲片《嚦咕嚦咕新年財》的腦退化症奶奶。Bonnie姐在接受《香港01》專訪時,直言當年「梅超風」一角是王天林鼓勵她一定要做,不要推:「佢話妳拍咗咁多年嘢,都無人叫到妳個名,相信我,拍完梅超風大家一定記得妳叫黃文慧。」

《射鵰英雄傳》裏面的「梅超風」一角,令黃文慧廣為人熟悉,但原來她曾覺得角色醜樣,想過辭演。(電視截圖)
「梅超風」笑聲成為經典。(電視截圖)
劇中與黃日華和翁美玲有不少對手戲。(電視截圖)

至於令人看多少次就笑足多少次的腦退化症奶奶,Bonnie姐自爆片中背麻雀番數那經典一幕,在拍攝時被急口令難倒:「雖然我經常有打麻雀,但要我咁急講對白,我無辦法。劉德華叫我唔使怕,佢坐喺攝影機後面舉起張紙畀我睇,但我點可能睇得到,反而仲驚,結果拍咗50take,最後羅永昌諗到close up我個嘴,等我可以望住張紙。但自此都怕怕,有急口令就唔拍了。」

黃文慧在賀歲片《嚦咕嚦咕新年財》裏面飾演的腦退化症奶奶,絕對是她的得意之作。(電影截圖)
黃文慧自爆拍攝時,被這幕麻雀番數急口令考起。(電影截圖)
黃文慧笑言自此有急口令的戲都不拍。(電影截圖)
「奶奶,唔好誅我!」成為經典對白。(電影截圖)
片中兩大影帝劉德華和古天樂飾演其兒子。(電影截圖)

加入電視圈成轉捩點 惟機會不多上廣州搞酒店

但一個圓滿的人生又豈會只有高峰,Bonnie姐也遇過不少低潮,初入行時不獲公司力捧,令她心靈上感覺被騙了。解約後又經歷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時間,始終在行內未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這種感覺很難受:「當時一啲名氣都無,人哋點搵妳客串啫,而且當年演員好多,使乜搵妳。」到68年加入無綫成為了她的轉捩點。

黃文慧直言她的低潮期就是入行早期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加入無綫成為轉捩點。(梁碧玲攝)

雖然效力期間遇到一、兩個令人難忘的角色,惟始終機會不多,於是她膽粗粗賣了手上兩層樓,兼向銀行借貸合共近600萬港幣,與朋友夾份上廣州投資搞酒店,要知道80年代初時的600萬可謂是天文數字。Bonnie姐說起初酒店打着「港式」旗號搞得有聲有色,奈何之後內地政策改變,令她們無所適從,意興闌珊下決定抽身離場走人,結束了8年的生意生涯,但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個開心的經歷。

但始終在無綫機會不多,於是與朋友上廣州搞酒店。(梁碧玲攝)

想過當女主角 最服汪明荃

問到Bonnie姐有否想過當女主角?她毫不掩飾地說:「係人都會,尤其年輕嘅時候。」並自言多年來衰在任性,有得做就做,無得做就放棄,沒有一直堅持住自己的理想:「無成就都係抵嘅! 」所以Bonnie姐由始至終都很佩服汪明荃,皆因對方好學不斷求進步,又無架子,所以有今日的大成就:「我係好嚮往呢個圈,但我無喺藝術圈裏面放光華和精力去專研,咁係我嘅失敗之處,我而家諗返起係好後悔。」

黃文慧都曾經有個女主角夢,欣賞汪明荃不斷學習。(梁碧玲攝)
黃文慧和汪明荃曾在電視劇《京華春夢》合作。(電視截圖)
還有電視劇《楊門女將》。(劇照)
黃文慧年輕時也是一個大美女。(受訪者提供)
還非常前衛。(受訪者提供)

不抗拒愛情 觀眾喜愛比獎項重要

外界可能會覺得愛情和獎項是Bonnie姐的遺憾,但她並不認同,自言年輕時都有不少有錢仔、有社會地位及有學問等男士追求,也不乏戀愛經歷,去到被求婚的都有,但她承認自我保護意識強,一覺得不適合就會先行離去。雖然至今仍單身,但不代表Bonnie姐不信愛情,就算現時年過70,亦不抗拒愛情,但前提是對方能令她佩服的。對於獎項,Bonnie姐認為得到觀眾的熱愛和欣賞比攞獎重要,但都不忘搞笑:「我諗終身成就獎都會攞到一個啩!」

黃文慧直言不抗拒愛情。(梁碧玲攝)

隨着時代巨輪的轉動,Bonnie姐近年的對手愈來愈年輕,她也喜歡跟年輕人合作,心境也年輕些,大讚現今的年輕演員既純真又很懂得待人處事,喜見近年香港影壇湧現一班新血。她尤其對曾合作過電影《死屍死時四十四》的Edan(呂爵安)讚不絕口,覺得對方很醒目和陽光。而Bonnie姐則自言沒有想過退休,適合就去做,做到退而不休。

黃文慧大讚Edan給人感覺醒目又陽光。(受訪者提供)
黃文慧也曾與MIRROR隊長Lokman(楊樂文)在電影《命案》中合作。(受訪者提供)

個性「襟打」 從不記仇

眼前的Bonnie姐總是笑臉迎人,但原來也有不開心的時候。自覺「襟打」的她,坦言曾受過別人白鴿眼、看不起和欺負,慶幸自己記性差,最多大喊一場抒發完就無事,不會記仇:「幾廿年嚟嘅人生經驗話畀我聽,我呢個人品真係好好!」

另外一提,訪問當日,Bonnie姐打扮得靚靚示人,只是眼鏡都帶備兩副,在正式拍攝前,她忙着問大家配哪副眼鏡比較靚,頭髮有無亂,可見非常貪靚。對談中,Bonnie姐亦無擺出一個前輩款,反而是無所不談,只要你問,在不影響別人情況下她都會一一解答。雖然Bonnie姐被觀眾封為「神經質演員」,但她的言談卻是充滿人生智慧,更難能可貴的是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能笑對人生。

黃文慧總是笑面迎人。(梁碧玲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