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拜會何以突然提上日程?

撰文:黃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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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6月中旬結束和俄羅斯總統普京的會晤後,就已經開始籌劃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會晤,畢竟他首次出訪參加的多場多邊及雙邊峯會,一直將中國話題掛在嘴邊。既然「繞着中國」的這種盟邦及價值觀外交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並取得了一些進展,積累了所謂的「優勢地位」,接下來就不得不考慮如何和中國對話。

白宮國安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6月17日回答有關何時舉行中美元首會晤的提問時表示,這種領袖級別的會晤無可替代,非常重要,它適用於和俄國總統普京的會晤,當然也適用於和習近平的會晤。白宮將尋求和習近平接觸的時機。

沙利文説,拜登將通過某種方式和習近平對兩國在雙邊關係中的位置進行評估,確保能夠開展和普京總統那種直接、有價值的溝通,美國致力於舉行這種會晤。目前只是時間和方式的問題。可能是電話通話,可能在國際多邊峯會間隙舉行會晤,也可能通過其他方式。比如今年10月在意大利舉行的二十國集團(G20)峯會。但具體會在何時以何種形式會晤,尚在討論之中。

2013年12月4日,時任美國副總統拜登訪華,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合影留念。(AP)

也就是説,「習拜會」很有可能沿用「普拜會」的模式。考慮到當前中美對抗的大趨勢和大環境,只要雙方領導人坐下來就是好事。即便雙方保持對抗和競爭,也要對話,讓彼此瞭解對方立場,減少一些誤解。

拜登之所以遲遲未能伸出橄欖枝和習近平舉行會晤,最大的因素還是國內政治和外交策略的影響,尤其是國會兩黨的施壓。之前和習近平的首次通話,拜登也是採取了周邊和盟邦優先的原則,最後才接通北京。按照白宮的話説,美國要從「優勢地位」和中國對話。

2021年6月16日,美國總統拜登在瑞士日內瓦同俄羅斯總統普京舉行首次會晤。(AP)

現在,通過在國內有序推進疫苗接種及各種開支方案,在國外推進盟邦價值觀外交,包括這次歐洲行,拜登已經積累的足夠的「優勢地位」。沙利文在17日也強調,拜登通過七國集團提出了替代中國一帶一路項目的基建倡議,並且成功勸説北約首次認真看待中國帶來的「安全威脅」。包括美歐解決航空方面的爭端,也是為了合力應對北京挑戰。

既然積累了這種優勢地位,拜登就有底氣和習近平會晤,同時也不懼受到國內的批評。從歐洲行以及他和普京會晤後的言行來看,拜登非常樂觀,甚至有些傲慢,對自己的外交策略信心十足。加上他過去和習近平建立的私人關係,拜登完全會更自信地邁出和習近平舉行會晤的第一步。

上次中美元首是2019年6月29日大阪「習特會」。當時中美關係的基調還是以協調、合作、穩定為基調。之後,美國迎來選舉季,加上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美國開始推動脱鈎,雙邊關係裂度不斷拉大。拜登上台後,延續了部分脱鈎的策略,保持了對抗的戰略方向。但這種半脱鈎和對抗的力度究竟會有多大,關鍵還要看兩國領導人的把控。

拜登上台後,美軍艦頻繁穿越台灣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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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領導人會晤可能解決不了雙邊分歧,但有助於雙方及時管控分歧、減少誤解,避免繼續製造不必要的麻煩。尤其在涉及中美關係基礎和原則的問題上,只要雙方答應舉行這種會晤,就是一種積極的進展。比如,涉及台灣的問題上,中國要讓拜登政府重新回到美國一直恪守的雙邊共識。拜登作為一名務實的資深政客,也樂於回歸這種共識。

而且,從美俄元首會晤的模式來看,如果中美元首舉行會晤,彼此也可能不抱過高期待值。但要從特朗普執政後期對雙邊關係的撕裂程度來看,拜登需要邁的門檻並不高。只要對右翼執政遺留的一些不符合民主黨外交路線的決策進行調整和糾正,就能起到為雙邊關係止損的目的。

美俄元首峯能夠讓彼此回歸正常交往,比如俄美重新互派大使,重啓戰略穩定對話。中美元首會晤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比如重開領事館、重啓貿易談判或討論新的雙邊對話機制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