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獎得主奧巴馬 無人機濫殺政策 滋養恐怖復仇種子

撰文:吳家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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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人洛波爾托(Giovanni Lo Porto)被蓋達擄走後身亡,其家人獲得美國政府120萬美元(約930萬港元)的「特惠金」。不過洛波爾托並非死於恐怖分子手中,相反卻喪命於美軍無人機下,成為奧巴馬無人機政策的另一犧牲者。究其原因,是中情局以反恐為名,在不知敵人究竟是誰的情況下發動空襲,大量平民因此犧牲。

奧巴馬被稱為「無人機總統」。(路透社)

奧巴馬經常使用無人機打擊恐怖份子,次數多得令他被冠以「無人機總統」(drone president)的稱號。

今年1月號《大西洋月刊》專訪時奧巴馬為他的無人機政策解畫,「這技術在我任期開始時大幅使用的真相,這是在一年或年半前我才開始意識到五角大樓、我們的國安團隊以及中情局,對於應用此科技以打擊恐怖主義來得太隨便了,亦對如何應用此技術以及對在地面發生的事不夠熟悉的情況下運用它不夠警剔。」

這是奧巴馬希望大家對他任內大幅使用無人機的理解,然而,卻有誤導之嫌。

上任初期 已得知無人機禍及無辜

在2009年1月,奧巴馬就職後的兩天,他已經批准了任內首次的無人機空襲。美國《新聞週刊》(Newsweek)其後報道,「那次無人機空襲並未能擊中目標,而奧巴馬亦已即時知道有無辜平民在是次襲擊中喪生。」

這亦表示,奧巴馬根本在上任的首天,已經擁抱前任小布殊遺留下來的無人機政策,並將它發揮到極致。在小布殊任內,發動無人機空襲的次數為50,但奧巴馬卻已超越500次。

奧巴馬指無人機空襲技術精準度高,不過數據告訴我們,這並不是事實,奧巴馬使用無人機空襲恐怖分子的唯一目的,只是因為此做法能減少美軍傷亡人數,令他因此不用受責難。這亦反映出,在這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眼內,美國人的人命比巴基斯坦、也門及索馬里的人命來得更矜貴。

「九成無人機空襲 死者不是預期目標」

《外交政策》去年中的一篇報道,「在非戰場設定的地方--如巴基斯坦、也門及索馬里等地方進行無人機空襲,造成的傷亡人數比在傳統戰場如伊拉克、敘利亞及阿富汗中所使用的有人駕駛武器系統(manned weapons systems),高出35倍。」美國網路媒體《攔截》(The Intercept)亦揭露的大量機密資料,在網站上以「無人機報告」(Drone Papers)發表多項文件及報導,日前共同創辦人斯卡希爾(Jeremy Scahill)在CNN訪問中直指:「美國九成的無人機空襲,死者都不是預期目標。」

平民百姓的生命受到嚴重的威脅。以巴基斯坦為例,因無人機空襲而死亡的人當中,只有2%是高度危險的恐怖份子。這代表要使用無人機擊殺每名恐怖份子,就要有50名平民(大多是婦孺)付上性命代價。

雙連擊策略 目的為何?

令人更憤怒的,是在無人機空襲中加入雙連擊(double tap)策略。雙連擊是射擊技巧的一種,應用在無人機空襲當中,就是當無人機進行首輪空襲短暫離去後,再返回目標現場作次輪空襲,「補多一槍」。

當無人機在首輪空襲中擊中目標後,鄰近的平民、遭擊殺目標的親人朋友,會群起趕到現場幫手救援,這時無人機再返回現場作次輪空襲,傷亡的盡是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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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總統喬治布殊時期已採用。奧巴馬上任前,中情局已利用無人機在巴基斯坦實行空襲,造成41名平民死亡,不過奧巴馬似乎沒有吸取教訓,繼續縱容中情局使用此類空襲。當選總統後,奧巴馬特意保密無人機殺人事件,更擺脫公眾對使用無人機監管,甚至擴大無人機的使用範圍,把無人機版圖從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等地區,擴展到利比亞、敘利亞等地。

中情局粗疏 條件太寬鬆

屢屢誤殺平民,與奧巴馬政府採取的「特徵空襲」(signature strikes)息息相關。相對於相對於在美國政府刺殺名單上、有特定目標的個人襲擊(personality strikes),特徵空襲是指無人機在空襲時不需要知道目標的身份或是掌握特定情報,僅需被攻擊者的行為系屬可疑、符合恐怖分子的特徵,美軍就會對其發動空襲。

就連國務院官員也認為就憑特徵發動空襲此條件過於寬鬆,中情局在這方面的粗疏,在官場流傳的笑話稱中情局人員「看見三名男子在一起做體操就以為他們是進行恐襲訓練。」

奧巴馬當選總統後,多次使用無人機執行空襲任務,造成大批平民死傷。(路透社)

被評為「F」不及格的政策

無人機總統有效降低美軍因空襲傷亡情況,美國政府更向外公布不準確的傷亡數字,令情況看來好一點。美國國家情報總監(DNI)在去年7月公佈一份空襲行動報告,統計從2009年1月20日至2015年12月31日間的奧巴馬任期中,共發動473場空襲行動,殺死多達2581名敵對軍事人員,卻同時奪走64至116名無辜平民性命。消息一出,隨即遭到批評統計人數「報細數」。倫敦獨立新聞機構「偵查記者局」(The Bureau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m)經多年調查,認為無人機殺害平民數字比美國當局公佈數字高6倍,應在380到801之間:「美軍單在巴基斯坦的空襲行動,就已誤殺213名平民。」

儘管奧巴馬在2013年終意識到濫用無人機的問題,並承諾會改革政策以提高透明度,包括有官員曾建議發動無人機空襲的決定,由中情局移交至國防部的手上,但大部分的改革推進緩慢,甚至未有眉目。位於美國的全球安全智庫史汀生中心(Stimson Center)去年評奧巴馬的無人機政策成績為不及格的「F」,指他的政府未能為美國在非開戰地區使用無人機提供清晰的法律基礎。

留底給特朗普 重要卻恐怖的遺產

醫保、金融監管等奧巴馬政治遺產被特朗普拋棄,但無人機可能是特朗普最喜歡的政治遺產。有美國媒體報道,特朗普成為總統後,希望可以更廣泛地使用無人機進行軍事行動,包括空襲與美國911襲擊無關國家。奧巴馬毫無節制利用無人機進行軍事行動,濫殺平民,已在當地種下仇美的種子。另一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巴基斯坦少女馬拉拉(Malala Yousafzai)2013年與奧巴馬及其夫人米歇爾在白宮會面後,曾表示對奧巴馬的無人機政策表示關注,「我亦想表達對無人機空襲會滋長恐怖主義的關注。無辜平民在這些空襲中被殺,而這令巴基斯坦人民感到憤恨。」

特朗普上任後會否擴大無人機戰爭雖是未知之數,更重要的是,在奧巴馬任內在推進的無人機政策改革,特朗普單憑一個簽名就可輕易推翻,這方面可謂不能不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