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蘭專訪】K歌天后卻躲不過冷嘲熱諷:仍然每日與情緒Battle

撰文:陳婷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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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起歌手衛蘭,馬上會想起在K房大唱《心亂如麻》的日子。可是,人生豈止情愛之事?今次K歌天后不再單單為愛傷春悲秋,反而放眼社會問題,講起困擾大家一生的「生涯規劃」。
攝影:吳鍾坤

攝影:吳鍾坤

問及她為何想做《生涯規劃》這首歌,她以緩慢的速度回答:「做《生涯規劃》是因為身邊有好多朋友在追求夢想的過程中,因經歷了失敗而絕望,認為自己應該放棄夢想,回到『現實』。家人給了他們好多壓力,例如叫他們不要再做藝術,不要再做音樂,因為藝術無法賺錢等。但其實這些不光是家人給予的壓力,也是社會給予的壓力。另外,自己在2016年聽到好多年輕人自殺的新聞,非常打動到我。我不知道自己做甚麼可以為人帶來實則的幫助,但我好想藉住歌曲鼓勵他們。」

攝影:吳鍾坤

香港政府於2014/15學年開始,向中學每年發放約50萬港元的津貼推動「生涯規劃」,加強升學就業輔導。

目標為本的香港,凡事計到盡,就連生小朋友也要羸在射精前。可是,一個人的一生真的可以預早規劃好嗎?先莫講每個人的個性喜好不盡相同,人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樣,而是在香港連滿足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難。世界一直在變,香港亦然:樓價不斷創新高,但人卻難以找到「鐵飯碗」工作,如今甚至連一份比較長期的合約工也沒有。

相信於香港惟一不變的,就是功利行頭以及賺錢是王道的「定律」,甚至不少大學生還未畢業就要開始炒股票。可能在不少人眼中,這些懂得在大學時期就炒股的人是「醒目」,可是這不是很扭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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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吳鍾坤

直到2016年悲劇發生--幾位學童相繼因壓力而自殺離世,當時教育局局長吳克儉提出:「自殺源於未做好生涯規劃;『有啲唔舒服嘅嘢就頂唔順』」,才讓社會突然反思香港的社會結構到底出現了甚麼問題,迫得本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也對社會絕望。

相隔兩年,衛蘭交出《生涯規劃》。彷似一則遲來的回應,《生涯規劃》卻是她緩慢的沉澱成果:「在剛剛入行幾年,我記得在我最瘦的那段時期,也都被人說肥。我覺得無論怎樣,都有人會捉住某些你做得不夠好的位置,然後放大,繼而責備你。那時候被這些責備的聲音影響,常常覺得自己不夠好。我試過每天都只飲咖啡及只吃蘋果來減肥,結果整個人的狀態變得好差。幸好在近年,因為信仰的支持,讓我慢慢認清自己的身份及價值並非來自自己的身型,甚至無關我唱了甚麼歌,而是我知道自己『as一個人已經valuable』」。

攝影:吳鍾坤

看似與生涯規劃及自殺學生無關的答案,但背後同樣是一個嘗試迎合社會主流價值觀,然後感到一種被硬塞進盒子裡的不適,再繼而走出來抗爭的過程。分別在於那些年輕人是與「成功」主旋律抗衡,而衛蘭則是與社會標準的美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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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涯規劃》在Youtube版面裡的介紹,第一句就問:「究竟我哋被幾多「別人嘅說話」阻礙咗自己嘅路?」我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社會影響,可能因為別人一句話而無法釋懷,也可能根本是社會沒有提供任何空間讓人選擇。到底要多大力量及勇氣才可以不被外界干擾,純粹地「做自己」?一直看起來都很陽光,經常笑逐顏開的衛蘭笑說:「其實我現在還會低落,有時候會覺得好一點,有時則不。但我覺得是一場battle來的,我不會到了某一個時刻就認為that's it。當負面情緒攻擊我時,我就提醒自己不能這麼想,要樂觀起來。這是每日都要經歷的battle。」

攝影:吳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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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每天都打氣精神來,很累。可是,生活本就很累,不是嗎?尤其是在急忙的香港,稍為不小心,就很可能墜進無底的深洞中,找不著活下去的勇氣。

而在香港改變之前,大概大家都只能靠身邊以及陌生人的故事取得力量,然後艱難地活著。而衛蘭則希望以自身提醒大家:「可能身邊的人一直會給予你許多鼓勵及支持,但自己也要學會相信值得獲得更好、值得被愛、你是有價值的人」,就如《生涯規劃》的其中一句歌詞:「記得你的固執/記得你的志氣/仍然認得你是你/這個夢能叫世界/更加璀璨/夢會美化了 你的夜晚/無論再艱難/拿著你僅有資產/走遍地殻/遊盡雪山」。

Hair: Haysses Ip@HAiR
Make up: 江中平化妝室
Wardrobe: initialfash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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