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人社區豬】監察取代獵殺 人豬共融初見成效

撰文:黃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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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連續3日出現在金鐘商業區,就連英國《衛報》也有長篇報道。(香港野豬關注組)

上星期金鐘接連數天有野豬出沒,連英國《衛報》都有報導。對於活在鋼筋森林的人們,很難想像野生動物其實一直與我們共存。猶幸,野豬近年雖然在不同社區出現,但在動物團體的倡議下,社區開始產生關注和尊重,以監察取代獵殺。到底人和動物之間的共存,需要甚麼默契?

Roni認為,當野豬還沒對人類構成威脅,我們已變成了牠們的最大敵人。(林振東攝)

野豬滋擾,滋擾甚麼?

 

與野豬共存,我們需抱持甚麼態度?我們跟隨「香港野豬關注組」成員黃豪賢(Roni)到郊外尋找野豬行蹤,訪問間找到一點線索。關注組近年主動走進社區推動政策修改與教育工作,在網絡發起民間互動合作和監察,着力為我們與野豬這「香港原居民」建立共存默契。Roni指,根據漁護署統計數字,香港野豬出沒或滋擾個案正逐年遞增,截至去年第四季已超越2014年全年總數。然而個案增加,並不代表野豬數量已繁衍至入侵社區至不能接受的程度。

 

在研究野豬數量的背後意義之前,有必要先釐清一項基礎認知:如何界定「滋擾」二字?

我們總以人類角度出發,一旦發現自己的利益受侵,便把牠定性為「滋擾」。
香港野豬關注組成員Roni

「我們沒有野豬主動攻擊人類的紀錄,但野豬卻經常被人類獵殺,更甚會遭炸藥、鐵支虐殺。當野豬還沒對人類構成威脅,我們已變成了牠們的最大敵人。」Roni提到的是2014年「鴨皮炸彈」一案,有人以燒鴨皮,包褭着土製炸藥用以獵豬,卻被一名動物義工撿起,炸藥突然爆炸,義工手指被炸斷。從另一角度看, 縱使野豬出沒的宗數每年增加,卻不代表野豬對人類的「滋擾」增多。

「我們不能清晰地界定何謂『滋擾』,因為很多時候我們總以人類角度出發,一旦發現自己的利益受侵,例如是野豬吃了農夫的農作物,我們便把牠定性為『滋擾』,卻沒考慮到土地發展也確切地侵佔了野豬的生存空間。」香港地少人多是既定的事實,城市發展與動物生存之間如何取得平衡,談何容易,關鍵在於人與動物必須建立更好的溝通和共識。

人類應盡量避免介入野生動物的生活,不作人為餵飼,免致牠們走近人類生活範圍。(林振東攝)

全民監察 野豬出沒次數多獵殺少

 

原來香港野豬已不止是本土新聞,外國媒體一直都有報道,除了近日英國《衛報》,美國《華爾街日報》亦有「杏花邨野豬突入商場事件」為標題的報道,而他們亦留意到,本港近年野豬出現的次數雖上升,但獵殺宗數卻減少,部分原因是經動物團體宣傳教育後,市民以往發現野豬只會報警,現在會通知野豬關注組及傳媒,並跟進捕獲及釋放過程,「社區監察」的效果漸漸形成。

本港近年野豬出現的次數雖上升,但獵殺宗數卻減少,部分原因是經動物團體宣傳教育後,社區發揮監察作用。
《華爾街日報》

這也是Roni的想法,關注組一方面期望撼動政府政策,另方面亦希望引起廣泛關注,發揮全民監察的作用。「我們希望各區均設有駐區關注組專員,定期匯報各區有關野豬的最新情報,例如狩獵隊何時出動,報告可疑人士的出現。」去年9月,又再有動物義工揭發殘殺野豬事件,動物義工發揮了社區互報機制的功能,記下車牌號碼提供資料給警方,結果成功把兇徒繩之於法。接連發生殘殺野豬事件,正好說動保之路仍有漫長的推進空間。尊重生命是港人引以為傲的核心價值,對於濫殺動物我們痛心疾首,亦應反思人類干預野生動物的行為,停止人工餵飼。」

在動物團體的倡導下,「社區監察」逐漸成形,取代以往獵殺的管理方式。(林振東攝)

愈少介入愈好


訪問當天,我們來到一處野豬經常出沒的地方,發現專誠驅車而來的市民絡繹不絕,家長、孩子、男女老幼均肆無忌憚地進行餵詞。眼前的景象表面上是人豬共融,可這行為卻會構成不良影響 —— 長期餵詞野生動物,會令牠們產生依賴,降低對人類的警戒心,而大部分遊人都視餵詞為娛樂,反映市民對野生動物的基本意識十分薄弱。

野豬出沒之地變成「餵豬熱點」,關注組逐於這裡擺設街站,觀諭遊人停止餵食。(林振東攝)

Roni歎曰:「上一輩人眼中,野豬的形象是兇猛的野獸,甚至是可食用的補身野味;同時有不少人對野生動物心存誤解,把牠們當成寵物般餵詞,這情況非朝夕可改。」2014年前的「鴨皮炸彈」和去年9月的殘殺野豬事件,更顯示社會存在根本錯誤觀念。「社會仍然有些誤解根深蒂固的,甚至有變態的施虐者,這些都不能單靠教育改變,必須靠法律予以讉責和制裁。我們建議漁護署可在部分地區加設監察系統,有助發生事故後緝兇。」印度聖雄甘地有句話:「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就看它怎麼對待動物。」香港是文明社會,然而當社會接連發生同類事件,訴諸法律只能收短期效果,有必要加強社會的動物意識。

沙田隆亨邨常有野豬出沒,但邨民都習以為常,是社區人豬共融的好例子。(林振東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