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智聰難忘首聽The Smiths「肉是謀殺」的震撼 15年後決心食素
Bob Dylan獲頒諾貝爾文學獎，足見歌詞把話說到心坎的威力；近日上映關於Beatles的紀錄片《走過披頭歲月》，也令人感受到樂迷對心愛樂隊的狂熱。
The Smiths前主音Morrissey上月首度來港開唱。他是國際知名的動物權益分子，有香港樂迷為了他的到來而「齋戒」兩天。20年前，樂隊經典歌曲《Meat is Murder》在知名樂評人袁智聰心裏，埋下茹素的種子。香港獨立音樂圈中有不少音樂人茹素，更將愛護動物意識滲進作品，護生慈悲，一切從音樂說起。
攝影：龔嘉盛、黃寶瑩、符祥定、梁鵬威
鳴謝：OVO cafe
（茹素愛動物系列二之一）
Morrissey：肉是謀殺！
Morrissey來香港開演唱會後，樂迷把照片上載Facebook，當中最「洗版」的一張舞台相片，是在特大銀幕上寫着的強烈信息：「現在有什麼是你的藉口？肉是謀殺。」
「全晚最impressive就是他唱《Meat is Murder》，Morrissey選唱這首歌，配以屠宰場的錄像片段，強硬態度和主旨，隨這首歌在舞台上淋漓地呈現出來。」人稱「老總」（《音樂殖民地》雜誌總編）的袁智聰說。
音樂對樂迷來說是心靈慰藉、精神食糧，樂迷對於心愛的樂隊亦以虔誠回敬。Morrissey全名Steven Patrick Morrissey，香港樂迷稱他「老摩」，是The Smiths主音及填詞。「演唱會後我在facebook寫了一段關於這首歌和我吃素的原因，竟然有人留言，說為了Morrissey順利來港開演唱會而吃了兩天素。」袁智聰笑說。
Morrissey出名要求整隊隨行工作人員一同吃素，「顧客永遠是對的」這句說話對Morrissey也不管用，演唱會當晚每有觀眾提着飯盒，便會遭保安截停查問，禁止攜帶肉食進場。「演唱會在旺角麥花臣場館舉行，附近有不少肉食餐廳，我們也好像聞到肉味，都幾擔心會激嬲大爺，佢唔玩就大鑊，我哋都驚驚哋。」老總提起當晚仍然肉緊。
牛在痛苦呻吟 台下靜得古怪
《Meat is Murder》並不是The Smiths的主打歌，Morrissey當晚選唱這歌亦叫袁智聰驚喜。「當台上銀幕開始播放屠宰場片段時，便知道他要唱這首歌了。」
老摩與國際動保組織PETA稔熟，那段不經刪剪打格的屠宰片段由PETA提供。全台燈光頓時轉成血紅色，老摩以哀怨的聲線唱着：「This beautiful creature must die / A death for no reason / And death for no reason is MURDER」，歌曲開首還伴着幾聲牛的痛苦呻吟。現場觀眾有多震撼？有人說現場氣氛霎時寧靜得古怪；有人說片段到最後，已低下頭不敢再看；有人淚流滿面。唱到最後，老摩開腔問道：「What is your excuse now?」
受硬唔受軟 不要小清新
樂隊另一位成員Johnny Marr同為素食者，The Smiths於1985年推出第二隻大碟《Meat is Murder》，唱片封面是一名在戰場上戴着頭盔的士兵。照片由攝影師Marine Cpl. Michael Wynn在越戰時拍下，頭盔上原本寫着Make War Not Love，樂隊將字句改為Meat Is Murder，更顯得語帶雙關。
「唱片名字已經好特別，《Meat is Murder》一曲在唱片中排在最後。首歌很哀怨，歌詞描述血淋淋的屠宰場，廚房美味背後的謀殺，好有畫面，好震撼。這首歌並非The Smiths的主打歌，沒有拍MV，於是我在想像要是拍MV，會用到什麼鏡頭呢？」1985年時袁智聰才14、15歲，對音樂的觸覺已非常強烈，他以幾句歌詞道出老摩的風格：「Do you know how animals die? Morrissey就似在怨緊你、哦緊你，問你知否動物是怎樣死的。好dark，這是當時英國獨立音樂的氛圍。」
「前年他的個人新專輯中，有一首《The Bullfighter Dies》，手法可說是結合《Meat is Murder》和《Margaret on the Guillotine》，歌詞『Hooray hooray / The bullfighter dies / And nobody cries』，除了心涼鬥牛士的死，更直接批判這種不人道的傳統。」血淋淋兼Dark到令人難以接受，但《Meat is Murder》一曲卻令1990年代的班霸樂隊Radiohead主音Thom Yorke決定茹素。「他們不用小清新的清怡go green風格，反而血淋淋地呈現殘酷真相，於是令我反思肉食。這首歌的信息，蟄伏在我心中。那時年紀尚小，奉行茹素很困難。不過有些事你想做，放在心裏10年，終有一日會實行。」
15年後決心茹素
相隔15年後，袁智聰說自己的素食模式在2000年一下子被啟動，事緣也跟音樂有關。「那時為《太陽報》寫專欄，每天一篇，寫到頭都爆。於是便想，吃素會否令頭腦清晰一點？」於是袁智聰轉吃蛋奶素，轉眼便16年。
香港也有數位茹素的音樂人，如方大同、鄧麗欣，以及一些獨立樂隊成員，有些更是袁智聰的飯腳。「平日睇show後和一班音樂人吃飯，要是同樣有人吃素，我們便會圍埋一張小枱，遇上同道已經好開心。和朋友吃飯我也不會太嚴格，碟邊素也會吃。」
訪問當日，「老總」一身背心緊身長褲，配上古銅色肌膚和結實的肌肉，非常健康。他近年愛上跑步和行山，每星期跑步5天，有兩天更會跑10公里。他說轉捩點是兒子。「從前我是個文青，運咩動啫？讀吓文學睇吓dark嘢好過啦，睇完午夜場仲要搵節目。」「老總」自嘲。《音樂殖民地》結束後多留家工作，也多了時間自煮。他的綠色生活由2003年SARS開始，為避開煩囂的城市，索性帶兒子到郊外遊玩，有時會跟兒子談論動物的事。「放假又不會去行商場，順理成章便去郊遊、行水塘，漸漸就變成行山。行山和素食有點相似，都是喜歡被大自然包圍。行山後發現香港有好多動物，原來連黃麖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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