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稿】PTGF與金融才俊 由買賣到SP 「濫交」只為掙脫愛情殘酷

撰文: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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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感

深夜,與G在天台聊天,她談起這樣一件事。

大專二年級時,她獨自看電影《囡囡》,本來沒有打算要當ptgf,但電影描述得好像那麼容易,為了交學費和得到男人的愛護,她買了張電話卡、開新的WhatsApp、改了一個名字、上網看懂法律與警察的「放蛇」經驗,便上網找客人。

別人總會問,有什麼心理關口要誇過?有些人,可以是沒有。

她在單親家庭長大,沒有父愛,是故喜歡比自己年長的男人,也會同時喜歡上幾個人,以得到幾倍的安全感。父母三歲時離婚、父親六度再婚,在這些往事看來,她覺得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互相遺棄與傷害。

既然自己看起上來是那麼濫交與任性,她自然沒有做出租情人的道德包袱。開初,她跟男人去看戲、吃飯,在街上明目張膽地牽手,也不怕別人看到,反正沒太多人真正在意她。每次吃完飯,她總覺得少了什麼,為了更赤裸而直接地得到寵愛,後來索性答應與客人做愛。

有人完全不會走這條路、有人要思考良久,而她,幾乎沒有任何道德包袱。(余俊亮攝)

背叛

走進房間的,都是三四十歲的男人。

不少都是背住老婆來開房,約會的時間通常是辦公室的放飯時間、或者晚上的七八點。男人約在寫字樓附近的時鐘酒店,一個多小時便匆匆趕回去上班;晚上的話,男人的老婆總會打來,他們的慣性回應是「我還在開會」、「正在應酬客人」,在電話略略帶過幾句,便繼續把性器塞進對方口裡。

處於十九二十歲的青春,生命那麼綻放,她總是能輕易討得男人歡心。想起父母以往整天家嘈屋閉,她知道每個人都需要一道窗口,自說自話,然後得到附和。除了上床,她細心聽男人說話,理解他們工作的壓力、家庭的束縛、苦痛的生活,除了當男人的洩慾工具、她有雙你說我就會聽的耳朵,聽完不會說任何責備的話來,而是不時說點安慰的字詞。於是男人經常回頭、甚至包起她。

G回憶那段時間的日程滿滿,到不同的戲院、睡在陌生的床、聽各種生活瑣事。在一個人身上,她看到一個世界,幾十個男人就有幾十個世界。當一個ptgf,能以過路人的姿態走進去又離開,自己決定是否接客,可以選擇來去如風、或許偶斷絲連,悶了就去探索更新的世界,不需負責任。

到不同的酒店、睡不同的床、聽不同的瑣事。

小插曲

秋天,她與H相約在港島東的時鐘酒店,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樣英俊的人,為何要找出租情人?

在這個社會,嫖客很難得到寬恕與體諒。起初,二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話,H沒有找不同的女子,怕她們會說出來。於是G成為了他固定的援交對象。

G的客人大多都是禿頭或性能力減退的男人,難得有三十出頭的俊男,她便多花心思。在大家確定打算維持一段固定而各取所需的關係之後,他們就有了性以外的話題。H在金融公司工作,每天與恆生指數拼博,沒時間交女友,唯有花錢買,買一段自己不會在意的關係。

在深夜的耳語與撫摸間,情感會滋長。二人漸漸走出服務者與客人的界線,不再買賣,但他們很理性地沒有真正愛上對方,頂多只是喜歡。ptgf、性伴侶與伴侶是三個不同的概念,在「兩頭唔到岸」之間,他們選擇了最安全的中間位置。那段時間,他們沒有刻意談戀愛、沒有用力抓緊關係,所有事情都淡淡然的。

性伴侶不太需為對方負責,為了繼續賺錢,G仍然在外面接客。但人是矛盾的,她為了H的感受,有意識地省去一些約會。H知道與她不會長遠地發展,也沒有過問任何事情。他們會做日常情侶做的事,有時結伴爬山或去離島旅行,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但彼此都在心底告訴自己,要懂得若即若離。

他們沒有說出口,但彼此有意識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賣肉的女子若要上岸去談戀愛,不會搭上嫖客;金融才俊要真正拍拖,對方也不會是一個風塵女子。

ptgf、性伴侶與伴侶是三個不同的概念,在「兩頭唔到岸」之間,他們選擇了最安全的中間位置。(相片中人並非文中主角)

後來,他們沒有持繼一段很長的關係,彼此不願負上戀愛的責任,也清楚不會為對方而停留。那次的相遇,她暫泊在彎彎的避風巷,停留了一段小插曲的時光。

那件事之後的數個月,她上岸了。原因不是浪漫地愛上誰,而是現實地怕惹上性病。她的愛情觀一如以往,看過戀人間的虛偽與欺詐,她沒再相信長久的愛情。幾年下來,她沒怎麼變,依舊徘佪在幾個男子之間,不動真情地喜歡他們,外人看她是濫交,她卻認為唯有這樣,才不用掉進殘酷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