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斬首案】與人魔面對面 精神科醫生：與殺人狂相處的那一年
台北市發生駭人聽聞的女童斷頭案，令人們悲憤交雜，女童祖母更哭訴：「殺人像在比賽，這社會病了。」到底是甚麼令一個人，完全無視他人的痛苦，作出如此令人髮指的惡行？一位精神科醫生花上整年，與犯下嚴重暴力罪行的精神病患者相處，了解當中背後的成因。
第一天上班，就血流如注
美國精神科醫師席格（Stephen Seager）與妻子都在醫界工作，育有一子，原先是高收入、人人稱羨的人生勝利組，但在2008年金融海嘯後不幸失業，求職碰壁連連。他好不容易轉職到加州納帕州立醫院（Napa State Hospital），原以為終於有份穩定工作了，怎曉得是噩夢的開端。
席格進入的是一間「司法精神病院」，專門收治曾犯下重刑、卻因為精神疾病而無法關入監牢的病患。在這裡幾乎每個人都殺過人，且手段極其殘忍，他將與病人的相處都記錄在《我和殺人犯相處的那一年》一書。
才剛開工，震撼教育就來了——一進門就有張椅子從席格身旁飛過砸向大門，全身刺青（紋身）的肌肉大漢猛力將他摔向牆壁，再舉起椅子砸向在場另一名男子，衝出走廊抱頭怒吼：「是那些聲音要我這樣做的！」這一摔讓席格當場血流如注，第一天上班就後腦勺就縫了好幾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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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首次殺人 稱幻聽指使犯案
讓席格掛彩（受傷）的肌肉大漢，曾為了一包口香糖殺死一個加油站員工，先是徒手將玻璃窗打碎將人拖出，再用碎玻璃割死他。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他也曾用煤渣磚、鋤頭作為凶器，手上只要有物品就能殺人。被捕後，他宣稱自己腦中總有股聲音指使他犯案，被診斷出思覺失調症狀後，就來到這座司法精神院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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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帕醫院的外牆如城堡般堅固，圍籬鐵鍊層層相連，像極了二戰電影中的軍俘營，但在經過哨站的戒備重重的安檢關卡後，醫護人員就只能自求多福。在這裡，連領帶都必須拿下，否則那些「創意十足」的病患可以輕易讓你丟小命……
在這裡，幾乎每個人都有段「精采」過去。有人懷疑自己的母親跟撒旦有一腿，就對母親開四槍、用鋸子分屍、再用紙箱包裹投進郵筒裡，還有人將妻子切塊煮來吃、把父親活埋在後院、用美工刀刺死陌生人再將皮膚一塊塊割下來……
不管他們犯下的罪行是謀殺、分屍、強姦還是虐待，全都因為被判定精神疾病而從監獄轉來醫院隔離。在這裡，暴力也未曾停止。
無差別殺人者 多有偏執人格
席格醫生表示，並不是所有精神病患都會犯下如此惡行，例如憂鬱症、自閉症、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等基本上是沒有攻擊性的，一般人不應該對他們感到恐慌。
真正有能力犯下大型無差別屠殺案件者，多有偏執人格。他們的生活被幻覺支配，但還保有思考能力，因此能冷靜地規畫犯案流程、購買武器、實現屠殺計畫。通常這類人不會覺得自己生病，還會覺得是受害者虧欠他們，逼使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20年前震驚日本社會的「酒鬼薔薇聖斗」事件或許就是一例。年僅14歲的「少年A」曾隨機襲擊數名幼童、分屍、飲血又對遺體射精，將人頭砍下裝在塑膠袋裡丟棄，並在日記訴說殺人快感。
精神科醫師指出，少年A是因為把受害者當成「蔬菜」、不當人看，才會如此兇殘。案發後少年A被送進感化院治療，前幾年出院時已年過30，他將當年犯罪的回憶錄出版成書，引起日本社會極大爭議，其書熱銷程度卻也讓他賺飽版稅、衣食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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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有重大刑案發生時，犯罪者的精神狀況總引發社會上的熱議，有人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也許殺人不是他可以自己控制的行為，也有人覺得精神鑑定百密也有一疏，罪犯不應因此規避刑責。當「病人」與「犯人」的身分重疊的時候，也許就可以不用受到該有的懲罰，你又怎麼看呢？
本文部分內容經授權取材自大塊文化《我和殺人魔相處的那一年：精神科醫師與真實世界的人魔面對面、教人大開眼界的黑暗實錄》
本文經《風傳媒》授權轉載
原題：第一天上班就掛彩！他潛入世界最危險醫院一年，才知精神病患不是你想得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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