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醫梁家騮「臨尾」爆紅 嘆港政制比想像中兒戲

撰文:黃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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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屆立法會在瘋狂點人數中徐徐落幕,備受爭議的醫委會改革法案,亦在烽煙四起的議會氣氛中被拉倒。發動拉布的的醫學界議員梁家騮可謂一戰而紅,不論泛民、建制派都有議員要求他停止瘋狂點人數,「放大家一條生路」。一向我行我素,人稱「怪醫」的梁家騮,在立法會出席率一向幾乎包尾。他接受《香港01》專訪,明言做人最重要知所進退,自己是時候退下來。
從手術室走進議事廳,他坦言自己專長還是科學化的數據分析,而不是「講關係、靠人情」的政治技巧。以自己專長來說,在議會內可以做的暫時都做了。他回顧8年議會生涯,冷冷拋下一句:「香港政治體制比想像中兒戲。」怪醫再怪,可能都不及現今的政治環境。

梁家騮總結8年議會生涯。(李澤彤攝)

「議員只是有破壞無建設,」這不是怪醫揶揄議員的戲言。梁家騮憶述,早在10多年前,已有議員前輩向他分享,回歸後議會的直選及功能界別分組點票下,立法會議員的私人草案根本難以通過,要改善社會制度非常困難。議員若有不滿,只可以破壞它,可謂有破壞無建設。

儘管如此,2008年梁家騮仍然選擇參選立法會,更擊敗了當時的港大微生物學系副教授何栢良、西醫工會會長楊超發和前任醫學界議員郭家麒,當選醫學界議員。梁家騮回想當初參政,目的簡單,就是守護香港的核心價值。「一票就是一票,即使最終無法改寫結果,亦可以告訴公眾什麼是業界取向。」

出席率險勝「發叔」 梁:從不缺席重要議題

不過,經歷兩屆合共8年的議會生涯,梁家騮一向「來無蹤去無影」,在議會的出席率持續偏低,過去一屆出席率僅比長期請病假的「發叔」劉皇發多。梁家騮卻說,在社會重要議題上,自己從無缺場,又以社會高度關注的高鐵項目為例,自己當年曾借書了解運輸模型,「我相信其他59位議員都做不到。」2010年梁家騮在受爭議的高鐵撥款議案投下贊成票。反之,「有些議題如果我不認識,沒有專業技能也沒有時間,我就無法參與。」然後,他又提及自己重視的醫委會改革:「就似醫委會要加非醫生委員,不是那個專業的人根本無法判斷。」相比起花時間在不熟悉的議題,他認為自己花時間診治病人,貢獻更大。

梁家騮透露,希望多放時間在科研。(李澤彤攝)

怪招拉布 拉倒3法案

剛過去一屆立法會,最後一條審議法案是醫委會改革,梁家騮的表現再次令人嘖嘖稱奇。他最初一人獨撐,以瘋狂點人數方式拉布,最終整條法案被拉倒,議程上緊隨其後的《消防條例草案》及《私營骨灰龕草案》亦一併遭連累,未能通過。

梁家騮指,拉布從來是「兩手準備」,最重要是希望爭取多點妥協空間,讓各持份者可以找出大家接受的方案。他透露,曾幾何時有過曙光,政府、病人組織及醫學界可以達成初步共識,當時曾有着手撰寫草案的官員承諾研究,將醫學專科學院在醫委會的2席代表,用開放的方法產生,達成大家認同的一比一方案,惟最終不了了之。

彈高永文不足 政府擴大改革分歧

作為醫學界立法會議員,按常理最常交手的政府部門,是食物及衞生局。談起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梁家騮笑一笑,然後說:「高局長好少找我討論。」他再想了一想,續說:「民望高還民望高,始終處事手法有不足之處。作為問責局長,不理自己喜歡與否,都應與各持份者盡量有溝通,收窄分歧。」他直斥,在醫委會改革上,政府不單沒有嘗試作「和事佬」,把醫學界與病人組織的分歧收窄,更不斷擴大兩者之間的分歧。被問到若高永文在政府再上一層樓,怪醫會否支持,他堅定回答兩個字:「不會」。

醫委會改革草案被拉倒,怪醫直指政府明知這個風險,卻沒有調動議程,不把爭議較少的骨灰龕條例草案排先,不止高永文,比他更位高權重、「有話事權」的負責官員都需要負責。他語帶隱晦:「傳聞處理這件事是某位官員,處理撥款的則是另一位。如果某位官員真是熱身去選特首,這件事係會令其失分。」

告別立會 知所進退

政治從來變幻莫測,也許比怪醫更怪。梁家騮沉思一下,回顧8年議會生涯,他似有感慨,「很多事即使千算萬算,結果都會古靈精怪」。以他科學化的頭腦,他得出結論:「香港政治體制比想像中兒戲。」他表明不會參加下屆立法會,「政治是短暫的,一生人中不值得放太多時間去做。從政一定要校定鬧鐘,鬧鐘響就要停。」那麼,是否退出政壇?梁家騮來個怪醫式的飄忽答案:「宜家響了……即使將來會再參與,都要先校好鬧鐘。」

飄忽告別,梁家騮隨時再戰政壇。(李澤彤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