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拾荒不是職業、不能維生?記者跟着蘭姐朝六晚十拾荒一天,發覺拾荒這份工,其實同樣有工作技巧。66歲蘭姐年輕時做過工廠女工、船務公司外勤,但這些行業上世紀1990年代後漸式微,蘭姐50來歲失業。她四處求職後,還是選擇拾荒這工作,20年前開始在葵芳執紙皮,以供樓養家。香港當然有許多基層老人拾荒維生的悲涼故事。但若一個長者以拾荒為「專業」,為什麼他們在食環署眼中是阻街,在一些街坊和路人眼中是不潔污糟,在大眾心目中是可憐?蘭姐並不自覺淒慘。攝影:吳鍾坤、撰文:林可欣、圖片編輯:徐尉晉
在蘭姐葵芳開工的地方,附近攤檔一大清早來貨後,棄置大量擺貨的發泡膠箱,由蘭姐和同樣拾荒的丈夫負責處理回收。(吳鍾坤攝) 一個小小的街角區域,已形成了一條垃圾回收鏈:附近的菜檔、生果檔、豬肉檔、魚檔的廚餘和箱子,會交給至少兩個「垃圾佬」處理;蘭姐「地頭」成了暫存垃圾的地方,她負責整理並翻找可回收的垃圾。(吳鍾坤攝) 四個膠箱疊成一條紮起,這清早蘭姐紮了十多條發泡膠箱,獲回收商收取,賺得100多元。(吳鍾坤攝) 以前蘭姐早上八九點才開工,她說這幾年食環署職員「趕得好犀利」,有時九點上班便到現場巡視她和「垃圾佬」執好垃圾未。(吳鍾坤攝) 採訪這天中午前已有食環署職員來檢查和派人洗地,上前叫蘭姐趕快清理好現場垃圾。(吳鍾坤攝) 執垃圾也有技巧的。拾荒者要對可回收的垃圾夠「敏銳」,在廢料堆翻找。(吳鍾坤攝) 距離蘭姐開工地點最近、回收價又不錯的店舖,路程至少15分鐘;一來一回,蘭姐便推着紙皮和手推車長達半小時。(吳鍾坤攝) 一個六旬老人推着龐大的手推車其實吃力,蘭姐試過動作較慢、閃避不及,被路過的車子撞倒,左手手臂的關節移位,現在幾乎沒力提重物。(吳鍾坤攝) 這家回收店1元1斤紙皮,蘭姐這趟賣得60多元。(吳鍾坤攝) 執檢垃圾又賣紙皮後,人已覺累;因為家所在附近,蘭姐便回家更衣、清潔手腳,歇一歇後落樓吃午飯--廿元一碗麵。(吳鍾坤攝) 一整個下午蘭姐都有執紙皮,在自己地頭範圍巡街看看有沒有回收物。這天她賣四趟紙,收入二百多元。(吳鍾坤攝) 附近店舖八九點打烊前,通常也有紙皮扔棄,他們直接放在街頭會被控阻街,故要求蘭姐入店拉走。(吳鍾坤攝) 拉走紙皮後,蘭姐便在路邊整理堆疊,她很害怕這樣做等於阻街,會被食環署票控。(吳鍾坤攝) 開工地頭晚上依然堆積不少垃圾,等待蘭姐清理,但為何檔戶產生的棄置物,要由拾荒者負責?蘭姐:「你想執紙皮回收賣錢,自然就要幫手執埋佢哋啲垃圾。」(吳鍾坤攝) 結果蘭姐每晚工作至近十時才掃乾淨那處的垃圾,把「工夫」做完;她說有時食環署職員又會跑來檢查街道此處是否清潔好。(吳鍾坤攝) 快十時才吃晚飯,蘭姐有時她回家吃麵包或簡單煮煮,這夜較豐富,買兩餸飯盒吃。(吳鍾坤攝) 當年拾荒為供樓養家,如今子女已長大成人、有穩定工作,曾希望父母不要再拾荒賣錢,但蘭姐依然擔心老來缺錢、增加兒女的供養負擔:「香港地生活水平幾高呀!仔女都各有家庭要養。」(吳鍾坤攝) 不時會有好心路人送水或買來飯盒:「婆婆食咗先再執啦」,周邊亦有商戶和街坊多次投訴蘭姐及區內拾荒者弄髒地方並阻街,蘭姐:「最想啲人唔好投訴囉,畀個空間我整理垃圾囉。」(吳鍾坤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