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寄生族】窮人淪為寄生蟲毫無尊嚴？導演：這理由足以活下去

《上流寄生族》在奧斯卡大放異彩，成為史上首部非英語最佳電影。趁這個時候，不妨重溫一下這部電影如何觸動人心、發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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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文章題目為編輯所擬，原題為「《上流寄生族》：無法做人，唯有做蟲」，刊於01撐場】

洞悉人性的奉俊昊，作品一向充滿衝擊力。《末世列車》展示了人性的喪失，《上流寄生族》則展示了人究極的生存狀態——就算要做蟲，都要活下去。

論窮，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讓觀眾直視窮的可悲，強而有力的影像語言，無人能及。《上流寄生族》意不在表達貧窮，旨在呈現的是貧富差異的悲哀，慘到入心入肺。貧富，從來不是天和地，不屬於上流，便屬於寄生於上流的下流，所以基本上社會絕大部份人都是寄生族，只是處於不同階段。

大學生阿明（朴敘俊飾）替多惠（玄升玟飾）補習，本都存有非分之想。讓金基宇（崔宇植飾）替多惠（玄升玟飾）補習，更是因為想守著多惠，繼而晉身上流，本質上亦是寄生。金家碰到雯光（李姃垠飾）夫婦，身處不同寄生階段使他們產生錯覺，覺得自己比雯光夫婦優越，於是大大聲宣示「我不是窮人」。事實上，金家真不是窮人嗎？只是寄生階段的差異。一場大雨使他們不得不面對現實，大雨摧毀了半地下室。金姬晶（朴素淡飾）坐在污水爆發的廁所上無力地抽煙，畫面何其震撼。窮最令人痛徹心扉的不是餓肚子和剝削，而是失去尊嚴。姬晶無力談尊嚴，只能抽一口煙令自己好過一點。失去家園的他們翌日到朴家與有錢人一起，隨即意識到比別人優越只是自欺欺人。朴社長（李善均飾）一句「我畀錢你就要做」，顯示即使替有錢人打工，在富者眼中他依然是窮人，窮人就是可以用錢買其服務。同是寄生，哪有誰比誰優越。

寄生族最後階段——無法做人，唯有做蟲。金基澤曾問雯光丈夫，為何可以忍受寄生生活。其回答是：能夠生存已經很感激。地下室的事物，象徵最原始的需要，食物、排泄、性。金基澤開始寄生生活後提到「住在地下室，一切都變得模糊」，沒有白晝、沒有家人、沒有事做。這樣生存，是蟲還是人？身為人卻無法做人，為何仍然要生存？導演在此給了答案，也傳遞了人性關懷——給兒子寫信的舉動，意味著被扭曲的生命若然保有人性，那一點人性都可成為生存的理由。

作者簡介：鴞

作家，筆名鴞 電影、電視劇、歌詞，係文本都想寫一寫

作者Instagram：@dark.sky.night.o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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