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點將錄】名將之花（下）張靈甫：古城殺妻案為何？

去年9月，西安長安區東大村的張靈甫陵園（衣冠塚）遭人破壞，刻有「張靈甫將軍與原（元）配邢瓊英女士的合葬之墓」的墓碑被人用紅色油漆塗上「殺妻惡棍、人民罪人」八個大字－－所謂「殺妻」，其實就是指當時震動全國的「古城殺妻案」，而此案到底如何成為張將軍生命中的轉折點呢？【黃埔點將錄】將為讀者介紹。

話說「上集」提到張將軍畢業後隨蔣中正北伐，期間發生了「古城殺妻案」，致使張將軍身陷囹圄；此案不僅在當時仍有言論自由的中國可謂轟動一時，更成為張將軍人生的轉捩點。1933年，張將軍在胡宗南麾下第一師獨立旅任第1團上校團長，在四川廣元迎娶第二任妻子吳海蘭；當時將軍正跟隨胡宗南與共軍交戰，期間在女兒張清芳出世後的一年，即1935年槍殺妻子，舉國嘩然－－吳海蘭娘家、身為中共地下黨員的吳海蘭哥哥上告到當地婦女協會，最後經張學良夫人于鳳至轉給時為婦女部長的宋美齡。

當時蔣中正正在力推「新生活運動」，以期改造社會道德與重塑國民精神－－蔣中正得悉黃埔門生無理殺妻後十分生氣，立刻吩咐將張將軍押抵南京軍事法庭查辦；到南京後，張將軍求見蔣中正，但蔣中正拒不接見。最後，張將軍被判囚於「老虎橋模範監獄」10年－－然而，未知是否蔣中正愛惜其才，張將軍在監獄裡仍可自由活動，每天除吃飯、睡覺外，又練習寫字，並寫字給監管人員作紀念；事實上，蔣中正一直沒有指示有關部門審理。囚押一年多後，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國民政府下令所有服刑中的官兵，除政治犯外一律調服軍役，戴罪立功，並保留原有軍銜，並被派往第七十四軍第五十一師王耀武手下任上校候差員，張將軍亦把原名「鍾麟」改為「靈甫」，以示新生－－到底「古城殺妻案」，真相為何？

真相自然仍是眾說紛云，至今主要分為兩大說法。一為「吃醋論」。1990年11月《解放軍出版社》出版的《民國高級將領列傳》有著這樣的一段文字－－「張靈甫見一位同事探親返部隊，便問：『你可看見我的太太?』這位同事打趣地說：『看見啦，在電影院門口，你太太穿著旗袍。還有一位小伙子，西裝革履的倆人可親熱呢。』後來，他向胡宗南請了假，帶著一支手槍回家，極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對妻子吳海蘭說：『我有好長時間沒吃過餃子了，你為我包一頓餃子吧。』妻子聽後便爽快地到菜地割韭菜。張靈甫便尾隨在後，待妻子剛蹲下去割韭菜時，即拔出手槍，對妻子後腦就是一槍，於是妻子便一頭栽倒在地。」

然而，此說被質疑的聲音頗多。張將軍與元配邢鳳英之子張居禮回憶此事，「這件事發生時我還沒有出生，我所知道的情況是聽我母親說的。據我所知，他們兩人（指張靈甫和吳海蘭）當時在家裡的後院談話，不在菜地裡。我母親就在現場不遠處。後來就聽到一聲槍響，我母親嚇得掉頭就跑。我母親雖然在現場，但也不太清楚當時的狀況和開槍的原因。至於不在場的外人傳說，我不便評論。而所謂割韭菜包餃子，顯然是在編故事了。事情發生在冬天，大冬天的陝西，哪塊地裡會長韭菜？」

至於第二種說法是「共諜」說。據張將軍最後一任妻子、遺孀王玉齡女士回憶，張將軍的老部下劉光宇曾與她談及此事，「吳海蘭涉嫌取走張的隨身軍事文件，使其惶恐不安。張靈甫向吳海蘭要回文件，並追問她的動機，吳海蘭不僅不還文件，還惡語傷人，讓張靈甫懷疑這位枕邊人是中共間諜」；劉光宇又指，「她偷了張靈甫的軍事文件，又不講理由，張靈甫懷疑她為共產黨工作」－－當時張將軍正隨胡宗部於川陝一帶剿共，而當地共產黨的地下組織活動活躍，剛從前線回家的張將軍發現身邊的軍事文件總是不見，雖張將軍暗地盤查但吳海蘭卻保持沉默，使得年少氣盛（王玉議語）的張將軍越發懷疑妻子有「通匪」的嫌疑，故怒殺枕邊人－－據台灣東森電視台的《台灣啟示錄》的張靈甫特輯報道，王玉齡女士親自到西安求證，吳海蘭哥哥確實是中共的地下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