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之境・鎖羅盤村】野蒲香港最猛鬼村落?最恐怖非鬼怪傳說…

撰文:曾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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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對山野遠足都有各自的追求,有人純粹享受慢活於自然風光、有人喜歡通過競賽與訓練引證體能極限、亦有人被山野「無人之境」獨有的魅力所吸引,燃起一直以來藏於心底的「冒險家」精神,希望一睹這些曾與我們的歷史並存,各有故事卻被遺忘的偏僻村莊與角落。

  探索廢墟/秘境的注意事項:  

出發前預先知會朋友、家人。
部分地區人煙稀少,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
網上的難度報告只是參考,出發前必須衡量自己的山野知識和體能,路線亦必須預先計劃。
必須準備充足物資,最起碼要包括食水、後備食糧、後備電源、電筒、地圖、急救用品、風褸等等。
由於地處偏僻,訊號欠佳而且難以補充電力,不要依賴智能電話協助;加上不少路徑並非一般地圖apps有記錄,因此必須備有一份足夠協助定位資訊的行山地圖,以防萬一。
廢墟/秘境的魅力,正是放任它與自野融合、受時間洗滌,不受人為生活的變遷影響, 因此千萬不要移動、破壞當中的一草一物,破壞了它獨特的美態。

山野間的廢村就是有其獨有的神秘魅力與蒼涼美感。(鄭子峰攝)

上月尾因為高等法院裁定,漁護署將6幅土地不適合納入郊野公園範圍的決定並不合法,令包括西貢海下、白腊和鎖羅盤等地的保育與規劃需重新探討,「鎖羅盤」的名字又一次出現於主流媒體之上。

一直以來就算並非行山愛好者,純粹對鬼怪、神秘事件有興趣的香港人,多少都會聽過鎖羅盤村的傳說:這個位處北區邊境位置的廢村,有「香港最猛鬼村落」之稱,神秘傳說多不勝數,例如入村之後指南針會失靈,令人迷路,故有「鎖羅盤」的地名;日治時期該村所有村民都在一夜間消失、以及有人被鬼嚇至心臟病發死亡等傳說,繪形繪色,後來雖證實大多數皆為以訛傳訛,愈傳愈誇張,卻足夠令人對鎖羅盤村定下根深柢固的恐怖印象。事實真的如此嗎?我決定相約喜好行山的鄧洢玲(阿旦)跟我一起走入這條村親身窺探。

  最「直接」的鎖羅盤探境之路  

路線:鹿頸(新娘潭路)-〉鳳坑-〉谷埔-〉尖光峒坳-〉鎖羅盤村-〉榕樹凹村-〉亞公坳-〉谷埔-〉鳳坑-〉鹿頸(新娘潭路)
路程:13.08公里
攀升高度:433米
需時:5:06:27(扣除拍攝和訪問時間,大約在4小時以內)
步數:22,006步
消耗:2,175卡路里
心率:113bpm
測量工具:Fitbit Surge

是次造訪鎖羅盤村,出入採取了兩條路徑,共13.08公里。(測量工具:Fitbit Surge)

網上有很多通往鎖羅盤村的路線指引,沿途可經過不少宜人的自然風景,但由於我們的目標純粹是進入鎖羅盤村,於是選擇了一條距離最短,但相對較難行的路:由粉嶺鹿頸出發,經谷埔村的山路,穿過尖光峒與石頭芽中間的尖光峒坳,直入鎖羅盤村;由鹿頸至谷埔村的首3公里主要是沿海而走的石屎路,途徑吊燈籠徑旁的宋伯山水豆腐花,和谷埔碼頭旁的松記士多海鮮私房菜,都是可休憩閒聊與補給的地點,屬初階或家庭行山者均適合郊遊的路段。然而結束了這溫馨的道路後,穿越尖光峒坳入鎖羅盤村那3公里路才是惡夢的開始,難度系指數急速上升。

入泥沼 無訊號 蜘蛛網敷面

根據地圖上顯示,由谷埔穿越尖光峒坳到達鎖羅盤村的「路」是直線一條,迷路的風險「預計不高」,故縱使出發前已預期是山泥路一條,依然選擇採納這條距離最短的路線,結果證明這個決定完全是「錯判形勢」。主要由於所謂的「路」實在太不明顯,平日行經的人太少,令路況環境非常原始,首1公里穿越山坳的路段,我們需要先穿過濕滑的叢林,路上經常被突如其來的蜘蛛網「敷面膜」,上落山時泥路上亦充滿砂石容易滑倒,及腰的草叢也影響對路況的判斷,難度極高,除體能上的額外負擔,很多時都只能靠以往行山人士在樹木上留下的絲帶,來確定清楚自己正在「路」上;曾經有人批評行山人士留絲帶是不環保的行為,然而從這角度看,這確實可幫助不少山中之人避免迷路。但最可怕的還是走出約2公里的叢林之後,需要進入一片小平原,這階段由於再沒有任何明確的路和絲帶記號,間中還會踏進表面上跟一般草地毫無分別的泥沼之中,加上收不到任何香港電話訊號(同行的攝影師因有漫游服務,可收到中國的電話訊號),因此即使知道有路可行,依然很容易迷失方向,必須有閱讀地圖的技能協助定位,才能成功到達鎖羅盤村。在此再一次不厭其煩地提提醒各位,這條入村的道路只是路程較短,但難度極高,絕不適合輕鬆行山或準備不足的人採納,萬一在途中迷路或遇上意外,是真的會「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出發前務必三思並作充足準備。

鹿頸往鎖羅盤村,約6公里;沿海首3公里是輕鬆的路段,但入山後忽然變得非常困難,及至路況都難分清,初階行山者不要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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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像中陰森的鎖羅盤村

終於進入久聞的鎖羅盤村,或許本身聽過恐怖傳說太多,來之前已有既有印象,然而當真正身處當地,卻發現沒有想像中的陰森恐怖。首先,我的指南針並沒有失靈,也沒有迷路,即使電訊商網絡未能覆蓋此地,應該都與任何靈異事件無關吧。與此同樣,縱使村內廢屋荒廢久遠,大多數屋頂經已倒塌,甚至有大樹從房屋中央挺立而生,令室內如家具、相片、神像、神主牌等物品多數都已埋沒或破壞,減少了引起「無限聯想」的誘因;加上縱使房屋破舊,但這裏的房子正面大多貼上了新簇簇的對聯,最起碼證明這裏在不久之前曾經有該村後人或有心人前來打掃維護,有點「人氣」,自然降低了恐怖感。另外一提,鎖羅盤村內部分廢屋明確是6、70年代的建築物,證明這裏開始荒廢的時間不會超過4、50年,日治時期全村所有村民一夜間消失的傳說肯定是假的。

村民不會一夜間消失,但有時候當着「發展」的理由,道貌岸然地改變任何郊野公園與城市規劃的政策,稍動手便將郊外地方或未知保育價值的廢墟移為平地;從這角度看,這些廢村的鬼怪傳說其實並非最可怕,最起碼它們不會為鄉郊土地帶來推土機,沒有令曾經的風景被永久鏟除。

或許平日慕名而來的人都不少,鎖羅盤村沒有想像中陰森。(鄭子峰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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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輕鬆之選 經亞公坳、榕樹凹村入村

由於入村時採取了經「尖光峒坳」的路線,距離較短但難度很高,隨着天色漸暗,縱使經已成功探路,但由於路勢險要,即使拿着電筒依然有分辨不清道路的可能。因此離開時,我們決定先向北走上榕樹凹和亞公坳,轉個大彎花約7公里的路程沿海道路回到鹿頸,一來這邊山路不時有漁護署的指示牌,方向清晰不易迷失,回到谷埔前的路上雖然都是泥路,但明顯有定期修復,路況清晰,不會出現難以分辦的道路;加上到達亞公坳之後,沿海對岸其實就是深圳的鬧市,隱隱約約聽到商店傳來的音響聲,燈箱廣告亦可作為電筒以外的光源,入黑後走這條路雖然較花時間,但由於海岸邊只有一條路,只要沿着走便保證能返回鹿頸再重回市區,權衡利弊後依然感到值得。

事實上這條路由於相對輕鬆,只要跟隨指示牌和地圖的指示就能走越,較容易確定自己是否在正確位置上,因此經驗不足者,建議各位一出一入還是選擇經亞公坳、榕樹凹村的道路,一來一回只多2公里,這距離對行山愛好者來說實在不是太大分別,但減免了分析路況和穿越叢林險阻所需的時間,其實需時的分別不大。惟獨經過另一條有「猛鬼傳說」的榕樹凹村時,由於舉頭便是不少蔽天大樹,路途上亦必須穿過一列較完整的廢屋,沿途不少令人「有聯想」的裝潢,個人認為陰森程度比鎖羅盤村有過之而無不及。

經亞公坳、榕樹凹村的道路比尖光峒坳遠1公里,但相對比較易行,起碼較容易分辨「道路」;獨穿越榕樹凹村時,感覺真的比鎖羅盤村還要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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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轉入鎖羅盤村會變得如此艱難, 從地圖上看距離大約只得10公里左右,中間因為叢林與山野的險阻,需要付出更多體能和時間;所以每次行程前準備充足實在非常重要。」
阿旦
阿旦認為今次鎖羅盤村之行是她行山歷程中最困難的一次,也證明準備充足非常重要。(鄭子峰攝)

這次同行鎖羅盤村的還有節目主持鄧洢玲(阿旦),她自問水準介乎初階至中階行山者,卻直言今次是她行山歷程中最困難的一次。「過去我都試過在附近行山,但感覺都是適合一家大細郊遊的路段,沒想到轉入鎖羅盤村會變得如此艱難, 從地圖上看距離大約只得10公里左右,中間因為叢林與山野的險阻,需要付出更多體能和時間;所以每次行程前準備充足實在非常重要,而且一定要準備好超越預計行程中需要的裝備;單講電筒,按照我們本來的計劃,並無預計天黑後還未回到市區,最後確實比原定時間遲了很多,要不是預先準備好電筒和充足電源,摸黑行山便會變得很危險。然後就是選擇服裝方面,由於路途上太多雜草枯枝,就算我穿了legging,腳跟依然輕微刮損,所以一定要穿着保護肢體的衣物,以及咬地防滑的行山鞋,減低遇險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