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寫歌詞非高登專美 細數詞人合寫廣東歌

撰文:鄭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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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麥浚龍 x 伍樂城 x 黃偉文的《耿耿於懷》十周年紀念部曲,成功將群眾目光拉回廣東樂壇之上,以一首《羅生門》摘取了無數淚光與掌聲。

去到今年,麥浚龍推出概念大碟《問世》(Evil is a point of view),講清末民初劊子手與雛妓,由沉淪、出家、相遇到相愛的故事。一聽就知重口味,注定公眾注目度難以跟前作媲美,但這正正就是 Juno 可貴之處:在潮流以外開鑿支流,再成為一股標誌性的洪流衝擊主流。

雖然缺乏「難道沒練習太耐 感覺都追不回來」的大眾流行果實,卻開拓了香港詞壇一個新面向:兩個填詞人合寫一張專輯以至一首歌詞可以去到幾極致?

在高登,你一句我一句,玩接龍般地二創歌詞是主流,將時事政治、網絡潮流嘻笑怒罵。集體創作,貴乎集眾人之力將最啜核的版本記錄下來。而於主流樂壇,功力深厚的詞壇巨匠在同一旋律上也可以決戰紫禁之巔。這一次,林夕、周耀輝,便是歌詞界的葉孤城與西門吹雪。

全碟合共11首歌,麥浚龍以電影導演形式主導意念,概念統一綿密,分別由林夕及周耀輝飾演劊子手及雛妓各自執筆五首歌,而最後一首歌《結》,講二人靈肉結合,以林夕周耀輝各寫一個段落的方式合寫。歌手自編自導,兩粒巨星卡士坐陣做對手戲,仿如用音樂拍電影的表表者。

至於這張大碟的內容在此不多贅述,因為早已經有原汁原味的深度訪談系列,包括所有參與幕後曲詞編監的創作班底。Point of View?有晒。

【天生地夢是一場預演】

講到林夕 x 周耀輝,必數《天生地夢》,彷彿是《問世》( Evil is a point of view)的預演,但當年則以分庭抗禮形式描繪各自的世界觀。林夕的《生死疲勞》、《弱水三千》、《顛倒夢想》,從佛語引伸到佛理入詞,意象恢宏而萬千;周耀輝的《True Romance》、《Dancing with the Devil》、《Never Said Goodbye》,以一隻小畫眉的愛情故事貫穿,細膩而字字風月。

 

【師徒互文】

講起由多於一位填詞人合作製作概念碟,必數經典盧巧音的《天演論》。周耀輝、林夕、喬靖夫、藍奕邦合力將宗教神話大書特書,筆風多元然而概念有紀律地統一。至於一個頗有趣的觀察,是師徒填詞人聯手包辦歌詞,往往有富概念性的互文現象。

首先林夕與林若寧的合作。在許志安的《in the name of…》,以人名貫穿整張大碟,由真人為藍本的《任白》,到取自電影《大隻佬》角色的《孫果與了因》,都離不開「何謂愛?」這個命題。而當中戲謔這個概念成為歌名的《何慧愛》,就是林夕與林若寧合寫。

而於李克勤 《threesome》中,「互文」的感覺更加強烈。講親情,林夕寫《嫲嫲》、林若寧借《富豪雪糕》講父子;有《樹懶》,亦有《樹海之下》;食完《早餐A》,又有《最後的早餐》。《冇》再到《有用青年》。

另一邊廂,「黃字派」的填詞人聯盟(Shoot the Lyricist)近年亦對於這種合作模式亦玩得樂此不疲。先是周柏豪《Roundabout》,黃偉文、陳詠謙輪流出題,黃先寫《相安無事》,陳就來個《天下大亂》;到陳要《露齒》,黃就《磨牙》給你看。再到今年鍾舒漫的《Sherman, I, Me and Myself》,更是全隊曬冷,黃偉文、陳詠謙、小克、林寶、喬靖夫各寫一首。這一次,為歌手說出心聲為主,互文的文學玩味則相對地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