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砂」價值用途微不足道 毫子是時候壽終正寢?
毫子(俗稱神砂)面臨時代的淘汰,相信已為客觀事實。毫子所具價值微不足道,通用程度亦愈見低下,可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少市民既難以使用,亦無意使用,令不少「財富」從此累積家中,無人問津。鑑於上述的現金流失,不少神砂因而消失於貨幣體系,金管局為保持足量的貨幣流通,需要定期重新鑄幣,甚至於近年出動「碎銀回收機」,企圖拯救失落市民家中的神砂。然而,如此勞民傷財,神砂的社會價值卻依舊低下,市民仍然會將淨餘毫子積存家中,續以重覆現金流失。既然毫子漸失貨幣功能,社會又是否應該適時將其了結呢?
神砂不但價值卑微,甚至廣遭大眾「唾棄」。不難發現,市面不少商戶均拒收毫子,原因大抵因為毫子面值極低,惟處理卻相對繁複,存往銀行更有機會涉及額外手續費;加上,現時《硬幣條例》只規管每宗交易使用毫子量的上限,並沒有規定商戶必須接納毫子,故促成「只許商戶找毫,不許百姓付毫」的情況。當市民有毫無路用,自然會將神砂囤積家中。
公眾不復使用神砂,導致不少毫子不再流通於經濟體系,除了市民財富因而「浪費」,社會亦須為此付上代價,以維持市面有足夠的硬幣流通。例如,政府須耗用公帑定時重新鑄造毫子;據金管局提供的數據,當局於2017年動用公帑重新鑄造1億枚一毫硬幣,惟此舉是否「值得」不無可議之處。
另外,金管局自早年開始展開「硬幣回收計劃」,以流動車方式定期往不同地區供市民「唱錢」,將零碎硬幣免費兌換現金或充值至儲值支付工具(如八達通),藉此希望回收坊間硬幣,從而減低重新鑄幣的成本,惟計劃同樣須使用公帑之餘,其有限規模亦未能方便所有市民兌換硬幣;即或現時有初創企業有意以商業方式協助回收,市民卻須付上高昂的手續費。
市民在日常交易中積累大量毫子,其財富不但因而被鎖死於神砂之中,更須大費周章、甚至付出額外代價,才能重新釋放箇中價值,本屬無奈之事;更教人費解的是,社會須多用資源確保毫子的流通量,神砂功用低下卻依舊不變,重鑄及回收的毫子同樣須面臨流失於貨幣體系的命運。既然如此,社會應否淘汰毫子,從而根治上述種種問題?
隨經濟發展及通貨膨脹,部分貨幣因面值過低而被社會淘汰乃是常見之事;不少地方也曾廢除其最低面值的貨幣,原因離不開為生產成本過高、貨幣購買力及通用程度過低等等。正如加拿大於2012年棄用一分硬幣(penny),原因之一正是其生產成本之高,竟達其面值的1.6倍。即如香港,也曾於30年前停用五仙硬幣,今天再次研究毫子存廢,並非無先例可循。
當然,並非所有毫子均已喪失價值,相較一、二毫,五毫硬幣仍廣為社會使用。以金管局2014年回收硬幣的數據為例,一、二毫的回收量合共超過2,000萬枚,佔整體百分比六成,五毫回收量則與一、二元相若,分別只佔整體百分比約一成左右,可見作為港幣目前最低面值的一、二毫,其使用價值已經式微,惟五毫仍有可取之處,公眾或許可先就一、二毫的存廢作出討論。
不過,當下停用毫子不無弊處,最為明顯的就是有機會導致物價通脹。若停用一、二毫,最低面額的貨幣將變為五毫,意味物品及服務的價格須調整至以0.5或整數結尾;舉例說,假設一程巴士車費現為4.8元,在廢除一、二毫後須有機會調整至5元;換言之,淘汰神砂有可能導致即時物價上漲,甚至增加了未來物價的增幅,無疑影響基層、甚至整體市民的生活負擔。
平情而論,毫子功用雖已式微,但社會對其存廢沒有清楚的共識,仍有待深入討論。不過,現代電子支付發展愈見成熟,現金支付的重要性必會下降,讓毫子自然結束其歷史任務,或許只是時間問題。但無論毫子命運如何,政府目前要務就是擴大硬幣回收的效率,方便市民回收家中神砂,協助釋放其「失落」了的財富;政府應考慮在各區加設回收設施,或與商業機構合作,務求能方便市民兌換之餘,更可免除不必要的手續費,保障市民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