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長無法推卸的責任

撰文:評論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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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學學生及示威者周五(11月15日)晚上緊急撤離後,持續了四天的危機總算暫時解除。然而,香港理工大學的校園隨即成為另一個戰場,校內示威者與警方對峙超過一日一夜。社會無法不質問,各所大學的校長為甚麼沒有及早阻止事情演變成如今之局面?

上周二(11月12日)承受過千發催淚彈及數百枚汽油彈的二號橋,留有明顯燒焦痕迹。運動場倉庫遭爆開,大埔道的樹木被鋸下,枚園多個出入遭堵塞。校方上周六初步評估損毀情況後,形容校園「滿目瘡痍」。對於那些矢言「守護中大」的人,這豈會是想看見的情景?

這場反修例示威的支持者常言,「不要只關心死物」。然而,即使撇除校園設施,中大師生怎樣看也是受害者。學期提早結束,超過半個月的課程被打亂;有學生坦言不樂見來了許多校外人;還有在上周四、周五多次傳出清場消息,令尚在校園的師生緊張。內地生安全撤離後,更有人在網上及公開信給校長段崇智,直斥校方保護不力,令內地生受到「人身攻擊、歧視及不平等的遭遇」。

對於校內的實際情況,不同人有不同感受,或許一些人認為校園是安全、自由的,他們要不是自欺欺人,就是沉醉在想像中。他们不能否認,實際上不少學生大受影響,甚至憂心了數天。台灣、澳門、韓國、美國、英國等領事館或大學均安排了留學生撤離,當中主要涉及安全考慮。若以為部分內地生之遭遇可以一笑置之,那只會是掩耳盗鈴,故意對二號橋佔領事件對中大學生的影響視而不見。

示威者「易請難送」

事實上,佔領事件早已遠超二號橋。自上周二起,為數過千的蒙面示威者出現在中大校園,其間有人縱火、掘磚、盜用車輛、製造汽油彈等。校長段崇智周五的聲明指中大已「被利用為進行以上違法行為的場所,對公眾安全構成嚴重威脅」,警方更形容為「兵工廠」。「守護中大」演變至此,既是示威者利用了部分學生及校友之「好意」,或者真的認為警方不會強攻校園。上周五中大學生會、部分學生及校長先後開腔,希望校外人士撤出校園,折射出中大師生不願意冒爆發衝突之風險,欲從此進退維谷之境脫困。他們若當初有份呼籲校外人前往校園,也不得不反思原意是甚麼?為甚麼到後來才如夢初醒,發現前來佔領的人跟他們原本所想的不同?

警方自上周二一役後沒有強攻二號橋,既是明知反抗力度大,不欲正面衝突而造成傷亡,亦可能顧及社會情緒。其連日來促請大學管理層認清校園內情況惡化甚至失控之事實,並揚言校方若任之由之,警方必然有相應措施處理,此舉不但給了校方時間收拾場面,亦作出了清楚預告,警方不可能一直不介入。教育局局長楊潤雄則促請校方就校內違法事件報警,並直指「第一責任人在大學管理層」。

由中大周三(11月13日)表示希望給予校方時間及空間恢復秩序,至周五段崇智發聲明要求校外人士即時離開,社會清楚看見中大已成為示威者及警方之間的磨心。一方面,他不欲邀請警方入校園執法及清場,免得師生、校友甚至社會認為大學「失守」;另一方面,校方根本無法憑己力回復秩序,示威者「易請難送」。

九大校長公開信

九所大學之校長上周五發聯署聲明,指出「這些極其複雜而艱難的困局,並非由大學造成」,但「政府的回應至今未能有效化解危機」,促請「政府必須牽頭聯合社會各界,以迅速和具體的行動來化解這一政治僵局」,既指出了政府在社會衝突中有根本的責任,但大學校園演變成犯事者的避風港,大學管理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們知道大學不是法外之地,若校園內有人違法,警方絕對可以進入校園拘捕,校方亦應該配合警方執法。但是大學不敢逆學生及校友的意思,變相將大學與示威者綑綁起來,令自己陷入如此局面,怎能推說沒有責任?更根本而言,為數不少的學生視法律如無物,甚至以「火魔法」為名投擲汽油彈,大學是時候反思教育工作出了甚麼問題。當社會愈來愈不理性、沉醉於暴力抗爭時,大學有否責其本份,將我們未來社會的領袖從深淵邊緣扯回來?

中大之元氣大傷,不只是二號橋一役多人受傷,不只是大多數沒有參與衝突的師生有安全憂慮,也不只是校園設施遭大肆破壞,更是因為這所學府捲入社會衝突之中,甚至要以其聲譽及未來作為賭注。大學當然應該是「自由、開明、包容」的場所,這是指學術,更是指人文的關懷,然而,這並不等同政治上的任性和放縱,更不應該被扭曲為法外之地,挑戰社會良知的場所。很幸運,當晚師生及示威者全數撤離,而非釀成一場歷史悲劇,但這是一次僥倖。

我們深信,大學生和師生應認清大學的自由和包容是要求其在學術、人文、科學各方面貢獻社會,引領社會積極發展,而不是被小部分激進社運人士和政治狂熱份子利用,將大學生的一腔熱血引導到暴力挑戰社會秩序之上。社會改革是大學的責任,社會的良知和理性亦應該是大學所關注和積極參與建設的。其後在理工大學,暴力示威者以校園為陣地與警方對峙,令理大陷入一片火海,有機會發生更嚴重的衝突,這是我們不願意見到的。當「攬炒」由策略逐步變成現實,香港人不能不如當頭棒喝,認清這輛亡命列車直衝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