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問題的「西方濾鏡」

撰文:評論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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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政府在新疆設立大型「職業技能教育培訓」中心事宜,近期與香港一樣成為中西角力焦點。西方輿論指控此舉奴役少數族裔,剝奪了數百萬人的自由與人權,北京反駁指相關政策屬反恐與去極端化措施。毋庸諱言,無論是「教培中心」,還是西方描述的「再教育營」,其包含的強制性都必然使之無法完全免受剝奪人身自由責難,但同樣無法否認的是,新疆確有一段長期間備受恐怖主義活動衝擊,新疆問題並非西方世界筆下那麼單純。若要理解新疆問題的全貌,即使無法完全認同北京的做法,也有必要跳出西方預設的「鏡頭」。

「再教育營」的爭議在西方輿論引發過激烈爭議後曾歸於平淡,最近隨着美國《紐約時報》等媒體披露批所謂機密官方文件再受注目。在美國國會山莊,眾議院繼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後,上周二(3日)又以近乎全票通過《維吾爾人權政策法案》(下簡稱《新疆政策法》),矛頭直指中國設立「教培中心」的舉措。

針對「再教育營」爭議,北京反復強調它們屬於反恐措施。新疆自治區黨委副書記、自治區主席雪克來提.扎克爾周一(9日)在國務院新聞發布會上便重申,新疆的反恐、去極端化措施與世界上許多國家,包括美國「本質上沒什麼區別」。他一邊駁斥數百萬學員的說法「純屬捏造」,一邊令人不無意外地透露,「中心的學員目前已經全部結業」。

2019年12月9日新聞發佈會現場的新疆自治區主席雪克來提·扎克爾。(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官網)

在美國國會出手之後「結業」,就時間點而言難免讓人浮想聯翩。然而,扎克爾指出,新疆已連續三年未發生暴力恐怖事件,極端主義滲透得到有效遏制,社會治安狀況明顯好轉;而新疆地區的少數民族的宗教信仰和政治權利亦得到保障。他形容,教培中心「是依法開展反恐、去極端化鬥爭的有益探索」,未能會本着自主選擇等原則對基層幹部與低學歷人士作「常態化、開放式」教育培訓。言下之意,此前的「教培」工作功成身退,而相關去極端化模式未來仍將繼續實施。

新疆是什麼問題?

新疆問題是個複雜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簡單歸納成為西方主旋律下的民族問題或人權問題。事實上,無論從任何角度理解,都必須承認新疆問題更是個恐怖主義問題。從1990年代開始,新疆的激進分離分子通過宗教極端主義傳播極端思想以擴大勢力,發動大大小小數以千計的恐怖襲擊,單是在新疆境內較嚴重的就包括1997年2月造成7死198傷的伊寧事件、2009年7月5日造成197死逾1700人傷的烏魯木齊事件(「7.5事件」)、和2013年4月23日造成15人死的色力布亞鎮事件等;尚有一些維吾爾激進分子混到中國其他地方發動襲擊,例如2014年3月1日的昆明火車站事件等。

紀錄片《中國新疆,反恐前沿》首次披露了2013年發生在北京天安門金水橋的恐怖襲擊現場畫面。(CGTN視頻截圖)

一些西方媒體將新疆問題定性為民族衝突或是宗教矛盾,也許反映了一部分的事實,但並不完全準確。激進份子發動的襲擊,不少是針對人多地方如車站、鬧市等作攻擊,所波及的不單只是漢人,也包括其他維吾爾人或一些哈薩克人等。這些行為根據國際上各種主流定義,都是恐怖主義行為。

恐怖主義是文明社會的共同威脅,如果刻意隱沒新疆激進勢力的恐怖主義成分,只突出民族問題,企圖將複雜問題簡單化,打擊中國政府對新疆採取行動的合理性,只能說是赤裸裸的雙重標準。這種意識形態偏見如今卻充斥着西方對華輿論。上周美國通過《新疆政策法》,中國英語官方媒體CGTN就一連播出兩集名為《中國新疆.反恐前沿》和《中國新疆.東伊運》的紀錄片,公開了不少未曾公開過有關新疆恐懼主義活動的片斷,對美國的《新疆政策法》及西方偏見作反擊。

中國以英文紀錄片形式展示新疆遭遇的暴力恐怖事件。(CGTN視頻截圖)

當然,中國對新疆採用的反恐政策並非完全沒有爭議。例如,西方眼中的「再教育營」,確實強迫被官方認為高危族群的維吾爾族和哈薩克族人參加,限制他們外出的權利並且必須接受指定的更正教義教育,等等。客觀而言,這些「學員」的人身自由的確受到限制,但放在新彊的社會脈絡下,這一舉措的是非也難一概而論。

在官方論述裏,發起「教培中心」,旨在對恐怖主義與極端主義「治本」。宗教極端主義在新疆地區廣泛散播多年,恐襲不斷,多年經驗證明在恐襲發生後才抓捕恐怖分子的做法無法解決新疆問題,而恐怖主義一旦在社會生根生長,會有更多人的自由受到威脅。放眼世界,「愈反愈恐」失敗經驗俯拾皆是,而要論及當中關於侵犯人權的最大爭議,當屬美國在古巴關塔那摩設立軍事監獄,未經審判就無限期囚禁了其眼中的大量懷疑恐怖分子,並施以酷刑。

教培中心與關塔那摩無法直接類比,但若抽離其他爭議,單就「反恐」而言,兩者的差異多多少少反映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社會治理觀念。正如扎克爾周一所欲證明,教培中心並非只是限制自由的「終生監禁」,而是附有社會治理目標。的確有不少維吾爾人因不通普通話,而且欠缺農業以外技能,這令到他們難以投入和融入現代工業化及多民族的中國社會現實。維吾爾人生活上的困難,無擬也刺激了他們相信極端思想,加入恐怖主義活動。教培中心其中一個宗旨便是幫助維吾爾人學習普通話及基本工作技能,方便他們能自力更生,從某程度上也是試圖從社會經濟結構層面減低極端主義發生的可能。這種手法未必合乎人類社會理想價值觀,但與美國對恐怖主義、恐怖分子一味高壓式打擊的手法孰優孰劣,只能讓歷史證明。

西方社會對新疆的冷戰處理手法

其實,西方社會針對新疆問題做文章,亦處處反映了他們的雙重標準與不思己過。12月4日,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回應美方的《新疆政策法》時就提到,在少數民族的處理方面,美國政客指責中國實屬虛偽,指出美國在過去數百年對印第安人進行過屠殺和掠奪的歷史。其實美國到現在仍以極高壓的手恐段打擊怖恐怖主義,未見得尊重人權,美軍在中東等地「反恐」時,不時爆出不人道對待戰俘甚至平民的事件。今年11月,英國也被揭發政府與軍方隱瞞前線軍人在伊拉克和阿富汗虐殺小孩的惡行。

其身不正之外,西方社會看待問題也是雙重標準。例如,沙特阿拉伯屢屢有侵害人權的行為,去年甚至發生了派員在沙特駐土耳其伊斯坦布爾領事館分屍記者卡舒吉,然而西方社會,包括美國在內除了口頭上關注之外,卻從來未有認真對待沙特作任何具體制裁。現在面對中國新疆問題,卻又煞有介事。說白了,其實就是西方社會譴責什麼、關注什麼只是為了其利益所服務罷了。

美國《華盛頓郵報》記者卡舒吉2018年10月2日在沙特阿拉伯駐土耳其大使館內被殺。(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