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部長盧特尼克：能在特朗普團隊裏走得最遠？

現在的美國新聞節目上，經常能看到一個身材魁梧但頭髮稀疏的男人慷慨激昂地為特朗普的對等關稅和加密貨幣政策辯護，反擊媒體和外界對白宮的各種質疑。這個曾驕傲地宣稱將來會有百萬美國人去擰螺絲造iPhone的人，就是美國現任商務部長盧特尼克（Howard Lutnick）。這位被視作是「華爾街公敵」的人其實很有意思，背後有許多故事。相比志大才疏的貝森特，盧特尼克是真的有本事，策略也很明智。從他的過往經歷和與總統特朗普的交流可以判斷，盧克尼克相比其他人可能會在特朗普政府內部有較長的路會走。

盧特尼克1961年7月出生在紐約的長島的一個猶太家庭。父親是當地大學的歷史教授，母親則是一位畫家與雕塑家。雖然他在高中和大學時期並不順遂，父母相繼離世，但盧特尼克沒有放棄未來，而是繼續學業以及償還父親留下的債務。在大學獎學金的支持下，他選擇了經濟學作為主修課程，1983年畢業後順利進入華爾街工作。

盧特尼克在建達公司（Cantor Fitzgerald）擔任初級分析師。這家成立於1945年的金融服務公司主營機構股票、固定收益、投行和商業地產融資等服務。雖然名氣比不上規模更大更富有的高盛和摩根大通，但建達公司一直是債券市場的重要力量。一直以來，金融投資公司求助於建達公司這樣的中間商，在不暴露自身交易訊息的情況下進行債券交易。

建達公司的創始人伯納德·坎托爾（Bernard Cantor）非常賞識盧特尼克的工作能力，不久就任命他為建達公司的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據了解，盧特尼克在行業內的風評複雜，有很多人認為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多年來樹敵頗多。與此同時，盧特尼克十分重視科技與電子化，認為這些技術將讓公司保持競爭力和盈利能力。1999年他決定將建達公司的電子交易公司eSpeed上市。然而，盧特尼克的一些經紀人擔心，這種電子交易系統最終會讓他們失業。

事實上，正是這個一開始不被看好的eSpeed，在建達公司最艱難的時刻拯救了其命運！2001年「9-11」空難發生的那個早晨，飛機撞上了建達公司所在的世貿大樓，導致辦公室內658名員工全部遇難。那日，盧特尼克正在送兒子入學幼兒園，因此僥倖逃過一劫。由於建達公司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員工，行業預測其很快將要倒閉，但多虧了eSpeed，建達公司得以很快恢復電子交易系統。「9-11」事件發生47小時後，債券市場緊張地重新開放，建達公司也依憑倫敦分公司的支持和eSpeed的幫助而繼續營業了。當然，來自外界對「9-11」空難的同情心也幫助盧特尼克和他的公司渡過了難關。

在2008年，盧特尼克將eSpeed與其他經紀業務合併，成立了一家名為BGC Partners的上市公司。市場一度對這項操作持懷疑態度，下調了對BGC的估值，一位投資者將這種現象形容為打了「盧特尼克折扣」。盧特尼克找到了繞過問題的方法，將eSpeed從BGC中剝離出來，並於2013年將其出售給納斯達克OMX集團，交易價格為7.5億美元現金以及15年內支付的股票。隨着納斯達克股票上漲，這些支付的股票越來越值錢，使交易規模最終超過了20億美元，比當時BGC的市值還要高。

除了電子支付系統，盧特尼克也十分關注加密貨幣和區塊鏈技術的潛力。早在2020年，美國貨幣監理署發布了關於數字資產託管與清算的新規後，盧特尼克與泰達幣（Tether）財務總監吉安卡洛（Giancarlo Devasini）合作，推動建達進入數字資產管理領域。從2021年開始，該公司開始幫助泰達幣管理支持其穩定幣USDT（泰達幣的貨幣代號）的大量美國國債儲備。盧特尼克是比特幣的堅定支持者。

在一次和比特幣雜誌（Bitcoin magazine）的獨家採訪中，他說：「比特幣是一種商品，應該像石油一樣被對待，應該像黃金一樣被對待。」他表示，這意味着比特幣可以自由流通。這樣的言論以及盧特尼克想把美國打造為「比特幣國家」的願景引發業界關注。比特幣作為數字黃金，其去中心化、有限供應的特性，使其在全球資產配置中地位日益提升。作為商務部長盧特尼克的表態無疑為比特幣的合規化和主流認可注入了強勁動力。特朗普本人也是很看重虛擬貨幣的重要性，這也是為什麼特朗普和盧特比克算比較「合拍」的一對。

值得一提的是，特朗普和盧特尼克有許多共同點。《福布斯雜誌》的一篇報道指出，特朗普和盧特尼克都是在1980年代的紐約積累了最初的財富，一個靠房地產，一個在華爾街。他們的經商之道也很相似，都是在不同的賺錢大計之間反覆橫跳，有時也因涉嫌欺詐、記錄保存不善或洗錢問題引起監管機構的注意。兩人都是強硬派，都對奢華生活情有獨鍾。當然他們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對於細節的執着。相比不拘小節的特朗普，盧特尼克非常關注細枝末節的小事。

雖然性格存在差異，但也沒阻擋特朗普選擇盧特尼克成為自己的幕僚。特朗普很需要盧特尼克這樣的人，對自己的比特幣和經貿政策提供支持。特朗普也會利用盧特尼克在「9-11」空難裏的劫難與重生的故事來強調自己的陣營堅韌與愛國的那一面。安邦智庫（ANBOUND）的一位高級研究員曾指出，特朗普的班底主力都是戰士，真的戰士，而不是隻會理論的學院派、建制派。此外，特朗普的用人是分批次的，目前選擇的這批人，可能有一些人的職位一兩年就會被替換掉。擁有商業戰場實操經驗，且與特朗普本人有交情和一些相似之處的盧特尼克，應該能夠走得比較長遠。

最終分析結論：

相比志大才疏，吃相難看的貝森特，美國商務部長盧特尼克有着豐厚的經歷，真的有點本事。他在特朗普政府內部的策略和想法也比較「明智」。此外，他和特朗普也都看重虛擬貨幣的價值。可以說，相比其他人，盧特尼克在特朗普團隊還有較長的路可走。

本文原載於2025年5月22日的安邦智庫每日經濟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