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以巴衝突 失靈的美歐方式 失勢的共同安全觀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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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向以色列發射數千枚火箭彈,這樣的襲擊史無前例。同樣,以色列的報復也很大可能是史無前例的。國家轉入戰爭狀況的以色列擺出了消滅哈馬斯、夷平加沙的態勢。

儘管人們早就習慣了中東戰亂不斷,但此次戰事的激烈程度還是令人震驚的。畢竟長期處於敗弱狀態的巴勒斯坦能夠在短時間內發動千枚火箭彈相繼發射的襲擊並不容易,以色列對此次襲擊事前毫不知情在雙方交戰歷史上亦非常罕見。是什麼讓哈馬斯能夠做出如此大手筆的襲擊,是什麼矇蔽了以色列的耳目,這次以巴衝突會有什麼結果,會像以往一樣無疾而終嗎?

不難理解,在美國戰略撤離中東的過程中,阿拉伯國家同以色列開啟和解大潮,巴勒斯坦的危機感驟然增加。巴勒斯坦是在用最悲壯的方式提醒各方,以色列最該和解的一方是巴勒斯坦,以色列還沒有在曾經是阿拉伯國家共同關心的以巴問題上做出選擇。而長期處於優勝狀態的以色列試圖以時間換空間,在長期的不戰不和,時戰時和中,擱置以巴問題,試圖用強者對弱者的邏輯,讓弱者不得不接受現實。

以巴衝突:2023年10月17日,哈馬斯宣佈向以色列發動攻擊,圖為以色列南部起火(Reuters)

目前問題的關鍵不是巴勒斯坦為什麼突然發威,也不是以色列為什麼失聰。而是這樣的衝突循環往復何時休止。阿拉伯國家日漸放棄了將以巴問題看成是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的問題,巴勒斯坦的訴求何去何從?以色列的發展蒸蒸日上,立場在強力的加持下日見得到鞏固,巴勒斯坦只能默默忍受嗎?悲壯的襲擊必然帶來慘烈的還擊,長遠來看,巴勒斯坦的襲擊是否明智?如果襲擊是不明智的,那巴勒斯坦還有伸張自身權益的方式嗎?

美歐站在以色列一邊譴責哈馬斯是不解決問題的,一些阿拉伯國家不疼不癢呼籲保持克制的外交辭令是老生常談,黎巴嫩真主黨、敘利亞、伊朗等國家為巴勒斯坦的聲援,是持續鼓勵用暴力解決問題,最後付出代價的仍然是巴勒斯坦人。

很明顯,以巴問題走進了死胡同,巴勒斯坦是正日漸成為被遺忘的角落。權衡利弊得失之後,美國有戰略撤離的充分理由,同樣阿拉伯國家有同以色列和解的充分理由。美國將主要戰略資源放在了未來世界的中心亞太,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在抓住大國離場的間隙為自身發展營造和平空間。但是巴勒斯坦的訴求被漠視了。

以巴衝突:圖為2023年10月8日,加沙地帶南部汗尤尼斯(Khan Younis)兩名死於衝突的孿生男嬰出殯。哀悼他們的人抱着兩人遺體。衛生官員稱,他們的母親、3名姊妹都死於一場襲擊中。(Reuters)

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以巴問題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弱者如果不是被壓到了極限,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巴勒斯坦的襲擊是悲壯的,代價也是慘烈的。巴勒斯坦試圖讓各相關方明白,沒有單獨的和平,沒有單獨的繁榮。任何以犧牲巴勒斯坦人利益為代價的和平都不是持久的。

阿拉伯國家不可能完全撇開巴勒斯坦單獨同以色列和解,以色列也不可能無視巴勒斯坦同阿拉伯國家和解,更不可能在枉顧巴勒斯坦訴求的前提下享有持久發展的紅利。以色列是否做好了有一個「光腳的」鄰居不斷視自己為仇敵不斷發動武裝襲擊的準備?能夠填補以巴之間和平赤字的是期待襲擊可以喚起各方共同安全觀念的覺醒,真正懂得什麼是命運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