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兩制台灣方案」到「解決台灣問題」 兩岸統一箭在弦上

撰文: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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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建黨百年,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在北京天安門的「七一」講話裏稱,「解決台灣問題、實現祖國完全統一,是中國共產黨矢志不渝的歷史任務」,「要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和『九二共識』,推進祖國和平統一進程」。他還表示,「任何人都不要低估中國人民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堅強決心、堅定意志、強大能力!」
習近平的這一部份強硬講話,與以往涉台說法相比並未顯出多少特殊之處,但不得不考慮的是,他發表這次講話所在的時勢已經不同於以往。而習近平話音一落,全場振奮鼓掌吶喊,可見大陸民心對於兩岸統一的決心已經比以往都更加真實和迫切。

習近平「七一」講話,首先宣告了中共領導下的中國實現了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標,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正在向第二個百年奮鬥目標邁進。

最後期限:2049年

「兩個一百年」是中共十五大提出的執政目標,其內涵和路線在2012年中共十八大後被進一步具體化。其中第二個百年目標是指到2049年中共建政一百周年時,把中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習近平在2014年訪問德國時曾表示,到本世紀中葉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我們形象地把這個目標概括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2017年中共十九大報告裏則有表述稱,「實現祖國完全統一,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

兩岸統一或將在習近平的任期裏實現。(新華社)

這就意味着,兩岸統一是實現第二個百年目標的必要條件,而實現第二個百年目標的2049年,也將是實現兩岸統一的最後期限。考慮到中共十九大還提出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目標,故兩岸統一有很大機會在2035年之前有一個實質性進展或結果。

時至2019年1月2日、即中國發布《告台灣同胞書》四十周年,習近平在紀念會上表示,「兩岸迄今尚未完全統一是歷史遺留給中華民族的創傷」、「兩岸長期存在的政治分歧問題是影響兩岸關係行穩致遠的總根子,總不能一代一代傳下去。」習近平對兩岸統一的殷切期待已經溢於言表。

正是在這次紀念會上,習近平提出推進國家和平統一進程的五點主張,即「習五點」。這被視為中國大陸推進兩岸統一整體行動的正式號召與指南。其中第二點是「探索『兩制』台灣方案,豐富和平統一實踐」。這意味着,對台灣的統一和治理都已被正式納入中共高層決策,並且將其推進至實質性操作階段。

時和勢在大陸一邊

在中共所推進的統一進程裏,大陸方面將會扮演主導性角色。今年1月17至18日的對台工作會議裏,負責台灣方面事務的中國政協主席汪洋表示,「對台工作面臨的機遇和挑戰都有新的變化,『時』與『勢』始終在我們這邊。」

汪洋此語,是對習近平相關論述的進一步演繹。在稍早前的1月11日,習近平在中共中央學校開班式上稱,「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但時與勢在我們一邊,這是我們的定力和底氣所在。」

在兩岸統一的問題上,時與勢都在大陸一邊。(路透社)

所謂「時」,有期限、過程、節奏之意;所謂「勢」,則有趨勢、實力、主導之意。就兩岸議題來說,習近平與汪洋所說的「時」與「勢」都在大陸一邊,至少傳達出三層訊息:一是確定了兩岸統一的必然性,這是歷史發展的趨勢,也是中共的責任使命;二是中共具有實現兩岸統一的實力,在兩岸議程上掌握主動性,且需要扮演推進兩岸統一的主導性角色;三是兩岸統一的時間是中共的決策事項之一,統一的具體時間掌握在中共手裏,而且有一個最後期限。

目前可以確認的一個最後期限是2049年中共建立全國性政權第一百年之時。但最後期限在2049年,並不意味着不會在此之前動手,相關準備推動的工作更應該提早進行。

從另一方面來看,由大陸方面主導兩岸統一的進程,意味着台灣時局動向不會輕易幹擾大陸的統一進程,具體統一的時機將根據大陸的形勢發展來尋找,並且都要被置於以大陸為重心的整體戰略。

就此來說,只要大陸方面經過綜合考量之後,確認具有了統一台灣相對有利的條件和時機,隨時可能正式啟動其統一進程。

統一期限或被提前

今年3月,中國交通運輸部公開《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規劃綱要》,交通運輸部部長李小鵬介紹稱,2035年將基本建成現代化高質量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外界赫然發現其所繪製的未來交通路線延伸至了「台灣地區台北市」。

中國四川省樂山師範學院副教授齊義虎分析認為,跨台灣海峽交通路線可以參考同樣涉及跨海隧道修建的港珠澳大橋。港珠澳大橋從2009年12月15日動工,2018年10月24日開通,工期總計歷時約九年。大橋動工時,香港、澳門主權都已回歸中國。跨台灣海峽交通的施工難度高於港珠澳大橋,如果施工期設為十年,則2025年就需實現兩岸統一。

習近平曾表示,兩岸迄今尚未完全統一是歷史遺留給中華民族的創傷。(美聯社)

按照齊義虎的觀點,相比於2049年的最後期限,2025年的期限設定提前了二十四年。儘管期限大為提前,卻比更晚一些時候多出了一些有利因素。

2018年,中國完成修憲,取消了對國家主席的任期限制。現任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將可以在完成兩屆任期之後繼續執政,第三個任期時間是從2022至2027年。

一般情況下,執政者任職時間愈長,權勢愈盛,對國家資源和能量的調動也愈順暢。由進入第三個任期的習近平來操作兩岸統一議程,比新上任的後來人選顯然更合適。後者還需經過一段較長時間的權力鞏固和資源整合,才會具有備戰統一的基本條件。

習近平本人是一位具有強烈歷史使命感的政治人物,如果任期結束之時國家尚未統一,將是其多年執政的一大憾事;而若在任期內實現國家統一,習近平的執政成就將會彪炳中國史冊。

自2012年中共十八大至今,習近平已經對執政黨中共進行了深刻的反腐整風,扭轉了新疆和香港的局勢,撲滅了中國的經濟、社會、思想等領域的諸多風險隱患,實現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百年奮鬥目標。至於兩岸統一至關重要的中國軍隊,也經歷了一場全面整頓和現代化改革,並已以實戰為標準備戰多年。

中國兩岸統一逐漸形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局面,而「東風」或許主要在於中國之外,也即國際社會對中國統一的理解和支持。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中國時任最高領導人鄧小平發動一場「對越自衛反擊戰」,既面臨中蘇交惡的不利局面,也獲得了美國等西方陣營的默許。在開戰之前,75歲高齡的鄧小平展開了一場密集外訪活動,走訪了中國周邊國家,以及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

鄧小平的這些外訪活動為中國對越戰爭爭取到了更有利的國際環境。如果國際社會對於中國的統一的認可多於反對,尤其是中國周邊國家反應不會過於強烈,將會鼓勵中國的統一意志,加速其統一進程。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6月22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分裂為兩大陣營,美國、加拿大一方有40多國指摘中國香港、新疆、西藏問題,稍後有兩國退出,而支持中國的國家則有90多個,是西方陣營的兩倍左右。

90多國選擇為中國挺身而出,同時也意味着表達了不與西方一道,甚至是反對西方意志的立場。90多國的規模,也多於1971年支持中共領導下的中國重返聯合國的76國的數字。

解放軍經歷過了一場全面整頓和現代化改革,並已以實戰為標準備戰多年。(Getty Images)

疫情加速中西實力消長

席捲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客觀上正在加速中國的統一進程。由於中國政府是第一個正式發現疫情的國家,因而遭受西方政界媒體的嚴重污名化,但隨着中國很快扭轉本國疫情,其防疫方案成為其他國家學習參考的樣本,並向國外提供了至少3.5億劑疫苗,與西方國家形成鮮明反差。中國與廣大發展中國家之間的關係也因此有所增益。出現90多國為了中國與西方對峙的局面,並不是偶然。

當美國等大多數西方國家仍然深陷疫情之中難以自拔,中國已率先進入「後疫情時代」,各項國家活動趨於正常,經濟產能迅速恢復,而且正在承接全球生產力。中西之間實力消長的速度有所加快。

新冠疫情是目前國際局勢發展的一大變量,至少在未來數年裏,對中國大陸和其外的不同影響將會持續下去。中國遭遇了疫情的衝擊,最後卻受益於疫情所造成的客觀結果,關鍵原因在於中國能夠很快遏制並扭轉國內疫情,顯示出中國不同於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制度優勢。

今年3月,中國防疫形勢已然明朗,此時公開2035年之前直達台灣的交通規劃,比2049年的最後期限大為提前,或許也是考慮到由疫情等因素所導致的正在急劇變化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時」與「勢」已經在中國一邊,更準確地說是在大陸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