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評論】低利率時代　國際金價為何遲遲不肯上漲

8月份以來，國際金價時隔六年再次升穿每盎司1,500元（美元‧下同）。在各國經濟普遍下行的情況下，減息潮席捲全球，尤其是美國連續兩個議息會議都決定減息。在全球即將進入“低利率時代”之際，黃金價格卻踟躕不前。近兩個月，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旗下黃金期貨（COMEX Gold）主力合約價格始終在1,500元附近徘徊。

從供需關係來看，全球黃金產量的較為穩定，國際金價主要由黃金需求驅動。世界黃金協會（World Gold Council，WCG）的資料顯示，全球黃金需求主要由珠寶需求、投資需求和工業需求組成。目前，珠寶需求約佔總需求的一半，而投資需求約佔總需求的40%左右。

2001年至2011年的十年黃金牛市就是由投資需求推動的。在此期間，投資佔黃金總需求的佔比從9.6%上升至40.3%，國際金價從每盎司256元，攀升每盎司1,895元這歷史最高點。

央行買金源於對美元體系不信任

理論上，自1971年美國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n）宣佈美元正式與黃金脫鉤以來，黃金便不再具備貨幣屬性，只是一種商品。作為一種以美元計價的商品，黃金的價格應當與美元的購買力呈反相關關係。當美國減息、美元貶值時，黃金的價格通常會上升。因此，“低利率時代”常常引發金價飆升。

然而，黃金並非單純的商品，從某種程度而言，黃金並沒有完全告別國際貨幣體系，各國央行仍然維持著一定的黃金儲備。因此在投資領域，黃金與美元一樣都承擔著衡量資產價值的作用。於是，在全球經濟陷入衰退、未來不確定性不斷增強的影響下，資本市場避險情緒升溫，美元指數和國際金價出現齊升行情。

WCG資料顯示，2019年驅動國際金價上漲的兩大動力分別是央行購買和資本市場投資。截至7月份，2019年各國央行的淨購金量已超過400噸，是自2010年央行購金出現淨購買以來的最高年度累計水準。截至8月份，2019年全球黃金ETF總持倉量上升292噸。目前，央行購買的主力主要是不信任美元體系的部分國家，未來能夠持續購入黃金的能力較弱。因此，未來拉高國際金價還需要資本市場的認可。

通脹水平左右金價走勢

對於資本市場上的投資者而言，黃金不僅是金融危機時期的避風港，還能夠抵禦通貨膨脹。因此，資金持續流入國際黃金市場離不開投資者對未來通貨膨脹高企的預期。

2008年美國聯儲局持續下調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當年底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下限已降至0至0.25厘。“低利率時代”的來臨也帶來了通脹擔憂，資本市場開始大量購入黃金以期抵消未來可能到來的過度通脹。2008年至2011年間，全球資產管理公司的黃金持倉從不足1,000噸上漲到近3,000噸。

然而，低利率並不意味著通脹。日本長期實施零利率甚至負利率，但是日本通脹並沒有起來。因此，2011年之後投資者的通脹預期破滅，國際金價逐漸從1,895元跌落至1,000元左右。

如今，“低利率時代”的信號雖然已經確認，但是市場仍在糾結未來是否會出現嚴重的通貨膨脹。如果低利率無法帶來高通脹，那麼黃金抵禦通脹的優勢將無法發揮，投資者便少了一個長期持有黃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