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殯儀、獸醫助護都玩Metal? 樂隊逆流睇透生死創作音樂

撰文:黃浩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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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音樂在香港總是被貼上「地下」、「非主流」的標籤,很多人會覺得與「Metal友」有很大距離,總是認為他們黑衫黑褲、凶神惡剎。除了音樂口味不同外,Metal友與你我無異。音樂人同樣要打工搵食,可以係獸醫護士,亦可以冷門如殯儀行業,一樣有人玩Metal,樂隊逆流就是這樣構成。
所以話,總有一個Metal友喺你左近。
攝影:陳順禎

逆流成員:(左起)Bass手Ken、結他手Hala、主音傑佬、鼓手阿燊、結他手King。

逆流的歌詞帶一點文學味道,一時似是經文,一時提到花開花落、緣起緣滅,像是在訴說一些道理要聽眾自行參透。以上元素與主音傑佬從事殯儀行業有莫大關係,他表示:「其實係我屋企家族生意,我係做最前線嗰班,要接觸遺體,幫先人潔淨軀體、化妝、搬運、入儉;亦要學識不同禮數、儀式,最後運送到火葬場或者山頭。呢個職業影響咗我對生死嘅睇法。」

主音家族從事殯儀生意,而他負責最前線的工作,當中的經歷影響他對生死的看法。(陳順禎攝)

經常面對生離死別並不代表從此麻木,畢竟人始終有情緒,而非冷冰冰的機器,傑佬說:「工作時抱住一個尊敬嘅心去對待,以為自己會係一個麻木嘅狀態,但將遺體推出靈堂,見到先人家屬嘅表情、情縮,都會心悒 ,都係會有鼻酸嘅感覺。」他續說:「每個人生前死後嘅故事我哋唔會知,但係佢哋留低咩嘢俾後世嘅人,會令佢哋有咁大反應,應該係一個壯闊嘅故事。」傑佬亦透露逆流的歌詞與喃嘸師傅唸誦的經文有關:「『散花』係其中一個段落,所以《六呎之下》有一句『散花若能解結,願如花散』。」

除了先人的故事,現實逼人同樣令傑佬試過崩潰:「有大半年時間我朝早6點起身,夜晚教學生,返到屋企都11點幾。有一晚返到屋企樓下,崩潰到喺靈車入面喊,喺到諗點解要折磨自己,亦因為咁而寫咗《毋忘我》嘅歌詞。提醒大家唔好忘記『我』喺邊到。」

工作要面對生死的不止傑佬,Bass手阿Ken現職獸醫護士同樣對生命有很深體會,他表示:「同傑佬相比,我同樣要面對死亡。不過我見住小動物仲在生時嚟求診,但有啲case係比較絕望,即使用盡方法去幫佢,但有啲嘢真係唔到你話事,嗰一下就會發現有時人嘅能力都幾渺小。」

即使現實令你無力,也要拼盡,這是阿Ken從工作得到的體會:「即使你知道你未必控制到,現實好殘酷,但係你唔可以咁易氣餒,唔可以俾唔愉快嘅事擊敗自己。做音樂亦一樣,就算好多人同你講做嚟冇意思,但係你堅信自己做緊嘅嘢有意義,總會令身邊嘅人明白。」

逆流的歌曲用上破音結他、密集擊鼓、嘶哮唱腔,但並非單純的情緒渲洩,而是言之有物,同樣使人為之動容。證明重型音樂可以有不同面向,一樣能發人深省,是時候撕下那些負面標籤。

近年樂隊文化再始抬頭,不同音樂風格都受到傳媒關注,甚至登上頒獎禮舞台,那逆流對重型音樂現時的發展有何看法?傑佬對此感到悲觀,因為演出場地實在不足:「係有啲悲觀嘅,演出場地真係太少,我哋用咗7年時間,由樂人地帶再去到麥花臣。任何樂隊都必須由細場地行出第一步,俾你明白到咩叫一場演出,但係依家冇,希望有關當局會盡快正視。」

鼓手阿燊話:「雖然重型音樂喺香港未算好普及,因為始終大家唔理解,但依家樂隊們唔係坐喺到話其他人唔識欣賞,大家真係問心無愧咁用行動去推動呢件事。我個人係比較正面,希望可以喺我在世嘅時候會睇得到,香港頒獎禮好似外國咁會有Best Metal Perform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