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間】3萬青年患精神病 少女迷街舞棄尋死 :至少有目標

撰文:黃泳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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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少女靜默走進青年中心。一臉落寞,任誰見到也無法放心,難以想像的憂愁籠罩纖弱身驅。她對什麼設施都沒興趣,指着一班跳舞的人,示意想學Hip-hop。盡情曬汗、扭動身體後,少女離去前吐出一句:「本來我打算去死。」她頓一頓回頭說:「我明晚會再來跳舞。」
《YO Dancical》發起人紀文鳳說了五年前的一個故事,她覺得街舞可以「救」青年,從而創立街舞劇。

當年欲尋死少女來到協青社,最後對跳舞產生興趣,繼續生活。圖為協青社成立的嘻哈學校,希望推廣Break Dance。(資料圖片/江智騫攝)

3萬青年輪候一年多看精神科

據2017年的立法會會議,2016至2017年間共有3萬5千名青少年診斷有精神健康問題,相對5年前增加7成,青少年輪候精神科非緊急新症時間約69個星期(約一年三個月),比成年人更長。催谷式的教育、家暴、貧窮、長工時等社會問題形成無形泡沫,逐個逐個於未享受青春的孩童面前炸開,才十多歲已擁有與童顏不相稱的煩惱。思緒一刻不穩,便自行跳進痛苦深淵。

「煩惱每個人都有,無論你是富或貧,面對困難,人人平等。今年街舞劇,講述一念之間的關鍵性:一念天堂,一念地獄。」YO執行委員會委員紀文鳳於2014年成立「協青街舞劇」,讓青少年於大眾前說自己的故事,今年主題為青年精神健康,劇目為《一念之間》。當困難在前,青年不知如何處理,也未必能處理,唯有用「解決自己」來解決問題——自殺。一念三千,一剎可轉身回頭,也可叫生命停止。紀文鳳說:「停一停,深呼吸,等一等。可能10秒之後你會後悔那刻衝動。」

《一念之間》街舞劇的男主角之一阿斌7年前在青年中心學跳街舞。(資料圖片/江智騫攝)

「It's ok not to be ok」

如5年前的少女,汗水揮灑過後,煩惱沒有蒸發,仍然黏在身上。「至少你那刻是有嘢想完成,就是想跳到那隻舞。」《一念之間》男主角之一的王偉斌說,跳好一隻舞從不是一時三刻的事,不停跌不停練,「當你有那一念之後就不會停,有目標就有動力,你會開始不想放棄。解難能力也提高,因為你要想怎樣跳到,亦開始遇上同伴,他們會陪伴你。」一念之間叫了暫停,之後又如何重新上場?

「精神健康,才有健康。」香港大學社會工作及社會行政學系教授葉兆輝說。葉教授同時擔任香港大學防止自殺研究中心總監,他認為青少年患上精神病及自殺原因複雜,不是青少年單方面問題,整個社會都要肩負責任。「一定要得」的風氣不只在學業上纏繞青年,家庭、人際和社會都以這套標準運作,葉教授認為:「求救並非是弱者,正正你有勇氣才看清,有時不能單靠自己解決,所以你懂找人協助解決問題。其實It's ok not to be ok,好多人都不ok的時候,不只你一個。」

協青街舞劇的排舞導演阿齊十多年前在街上跳舞,後來到青年中心教舞,甚至編寫街舞劇。(資料圖片/江智騫攝)

業界爭取小學1校1社工

有人可以透過街舞找回生活動力,也有人當下專注身體擺動,停一停想清楚,回頭再用另一角度看問題,問題是如今的青年仍在街上流連嗎?表情還會明確告訴成人『我其實有心事』嗎?當他們每天照樣上學、放學補習,煩惱埋藏於功課試卷之中,只待一刻爆發。

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會長馮偉華博士指學校仍是青年逗留最久的地方,所以老師仍是最前線察覺學校異樣的人,再作轉介,他說:「學校社工、老師工作繁重,未必可以跟進學生情況,但至少他們接觸學生時間長,或能關心他們。爭取後,學校已聘請人手減輕老師行政工作,幫到些微也好。」

街舞不可以解決你的煩惱,阿斌說:「但至少令你有目標。」(資料圖片/江智騫攝)

另外,業界亦爭取小學也有「1校1社工」,長遠更望增加輔導人員,前者專注個案跟進,後者舉行全校活動。協青街舞劇2018製作總監及YO總幹事謝貞元亦指,協青社積極發展網上服務,由過往在街頭尋找高危青年轉至網絡,「網上也散佈在青年有興趣的地方,現實亦會搞活動,拉他們到現實世界接觸。」即可能於網上和青年一起打機,現實舉行電競比賽,邀請他們出席,務求線上線下也可連繫。

YO Dancical協青街舞劇2018

(慈善下午場 中小學生費用全免)
日期:4月14日(星期六)
時間:下午2時30分至4時
地點:沙田大會堂演奏廳

(公開場憑票入場)
日期:4月14日(星期六)
時間:下午7時30分至9時
地點:沙田大會堂演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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