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平案】法庭畫師:當年甘迺迪總統被殺案上庭 造就行業興起

撰文:朱幼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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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司法制度雖然力求公開透明,但大部分法庭至今仍是禁止拍攝及錄影,雖然有些州份的法庭,在特定案件下容許審訊直播,但餘下大部分法庭仍是只容許記者在庭內記錄,美國因而出現了專業的法庭畫師這個行業,以畫像記下審訊的情景。為何志平案畫下審訊過程的畫師Elizabeth Williams時,談及這行業的興起,竟與1963年總統甘迺迪總統被殺扯上關係。

法庭畫師Elizabeth Williams從事法庭繪畫工作逾30年。(朱幼麗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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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時間掌握重要剎那景象

現時為美聯社供畫的Elizabeth Williams,被指派繪畫何志平在紐約南區聯邦法庭的審訊作記錄。畫師在庭內的待遇與公眾無異,只能坐上公眾席,而美國的法庭,被告都會與辯護律師團平排而坐,畫師一般會選擇在庭內較側而前排位置,以便觀察被告的表情。若要捕捉被告正面「全相」,更只能靠被告被帶入庭的數秒鐘,並即用速寫記下大概輪廓以作參考。

甘迺迪總統遇刺間接帶動法庭繪畫業

她憶述法庭畫師這行業的興起,原來與前總統甘迺迪有一定關係。她說甘迺迪總統在1963年被行刺身亡,那時電視才剛有新聞報道,每天只是15分鐘,但因有「大新聞」而增長一倍時間至30分鐘,案件被帶上法庭時更為哄動,惟那時才想到法庭不能拍攝,電視無法有審訊的畫面,便紛紛聘請法庭畫師記下審訊過程的場面。

美國甘迺廸總統在1963年遇刺身亡,間接帶起了法庭繪畫的行業。(視覺中國)

全美法庭畫師只餘下約15人

然而,隨著新聞業的發展,對法庭畫師的需求亦增加。Williams稱在七、八十年代法庭畫師可謂最蓬勃,全盛時期單在紐約就有約12至15名法庭畫師,但互聯網興起,傳統媒體面對很大競爭,亦少了資源聘用法庭畫師,她估計現在全美國的法庭畫師,大概只餘下約15人。

法庭繪畫是記錄不是藝術

從事法庭繪畫超過30年的Williams,受訪時一再強調,她在庭上所作的畫與藝術不同,因為她是把現實情況作記錄,她作畫時,也要力求捕捉法庭內真實情況。

「我是唯一在法庭內繪畫的人,讀者要知道審訊的情況,也只能靠我的畫,故我要盡量把庭內的事都盡量記錄。」Williams說。

觀察捕捉動態一刻

法庭每一刻都在變,畫師需要手、眼並用,Williams說首要條件是切勿緊張,她說:「當法庭繪畫師的工作就是如此,沒有人會停下來讓你慢慢畫,你只能適應這樣的環境。」要掌握繪畫動感圖象也有少許「秘訣」,就是:「千萬別看照片描繪作練習,要出外四處觀察,學習捕足現場的情況」,她舉例說,在咖啡室內看到別人聊天,留意他們的表情,手部姿勢,身體語言等,其實都不斷在發放訊息。

留意到何裁決日特別緊張

她認為觀察力對法庭畫師的工作尤其重要,在何志平聽候裁決的一天,何出庭時仍向律師團微笑,亦有望向公眾席,尋找他這幾天見熟的面口,記者覺他無特別異樣,甚至展露笑容,惟Williams卻說:「我覺得他今天不很對勁,非常緊張和擔心,有點不能言諭的感覺。」記者再細看,才發現何雙手一直緊握拳頭,全身崩緊,對人的微笑只屬禮貌回應,絕非他心情的真實寫照。

特朗普前律師科恩在紐約法院突然認罪,當日神色特別凝重。(資料圖片)

畫師常遇趕畫壓力

法庭畫師也有常面對趕畫壓力,尤其是現在的網絡世代,法庭繪畫亦要配合新聞媒體。Williams便說起她上星期四被指派到紐約的一個法庭,繪畫一單未有說明涉案人的案件,她到達法庭,才知是美國總統特朗普的前律師科恩(Michael Cohen)突然認罪。她與在場的法庭記者一樣,意識到這故非常趕急,她即定著神,觀看Michael Cohen當日的情況,但她試了多次,仍是畫不出滿意的圖象,連一張已畫了大概草圖的畫,最終亦要放棄。

僅一小時多要完成作品

她說這並非她第一次繪畫科恩,也非首次見到他失落想哭的表情,但那天她覺科恩的神情又不同了,那不是驚惶想哭的臉容,後來她乾脆拿出另一張紙,試畫了十多個科恩的速寫頭象,直至突然像「閃電」般感到受到科恩從未展露的憂愁,終於知道應如何表現他當刻的心情。Williams在約一個小時內完成整張畫作,並填上顏色,拍下照片,寫下圖片說明,便把畫作的照片以電郵給通訊社,全程只有用了一個多小時。

不同地域選畫口味有不同

曾在美國東西岸工作過的Williams亦稱,也察覺到不同地域對選取畫作的口味也有不同,她稱在西岸洛杉磯工作時,那邊較喜歡「大頭畫」,故她會把畫作特別描繪法官、被告,或是律師的大頭照;東岸卻不同,喜歡看到更多的法庭情況,故她會繪下整個法庭情況,包括法官、律師的互動,以及被告的表情等。

她說在何志平案中,她有收到「指示」,這是會用於外國傳媒的畫作,然而她開始時用了「紐約特色」全景畫法,反應不很理想,故她第二次繪畫時「學精」,畫了何志平的大頭照,該畫作亦一直被多間傳媒使用至審訊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