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井俊二】執導華語片《你好,之華》將上映 重溫當年純愛情書

撰文:黃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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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書》-一個關於青春、暗戀和遺憾的故事。

岩井俊二的鏡頭下,屬於女性溫柔而有力的聲音。「岩井美學」,深深刻於幾代人的腦海中。他執導的首部華語電影《你好,之華》上映在即,相信影迷們已急不及待。某個夜晚,筆者重溫他的純愛經典《情書》。稍濃的秋意,伴隨電影裡的寒天雪景,居然還感到一絲的溫暖。

岩井俊二當年憑著《情書》和《花與愛麗絲》,奠定他「純愛電影教主」的地位。(網上圖片)

同名同姓的牽絆

藤井樹因山難逝世,未婚妻渡邊博子連續三年參加公祭,思念從未減退。她在藤井樹的國中畢業紀念冊裡,找到從前北海道小樽的舊家地址,於是寫了一封問候信,寄給逝去的愛人。本以為石沉大海的信件,竟然收到了回覆……回信的人,是當年跟未婚夫同名同姓的女同學。

緣起,因著同名同姓的兩個藤井樹,有過一個青澀且美麗的故事。

緣起,因著未婚妻與女藤井樹相似的容貌。

87張借書卡、87封信,訴說著一段交錯的緣份......

渡邊博子在信裡寫著:「你好嗎?我很好。」女藤井樹半開玩笑地回覆:「我很好,只是感冒了。」素未謀面的二人,就這樣開始了書信來往。

明知不會有回覆,可她仍然向逝去的愛人寫下情書。《情書》電影截圖

帶著遺憾的初戀--藤井樹與藤井樹

現實與回憶不斷切換,而觀者絲毫不見突兀之處,是因為導演巧妙地利用冷暖色調作對比。藤井樹存在的時候,色彩都是暖和的,沒有藤井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冷寂。

同名同姓加上同班三年,他們總被哄著湊成一對。你我都經歷過那反叛的階段,沒原因地排斥異性。可是命運就是如此愛作弄人,面面相覷的二人被逼著待在圖書館裡。日子一天一天,他們的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

傍晚時分,二人借來單車的夜燈,比較著被派錯考卷上的字跡。女藤井樹「好心」製造機會讓女同學向藤井樹表白,他卻氣得把書狠狠掉在還書架上。一天,女藤井樹問他為甚麼總是借來偏門的書藉,他就自豪地拿著一疊借書卡,上面都只寫著「藤井樹」,他說這是「藤井旋風」。彷彿屬於他的,也屬於她。

博子與女藤井樹,有著十分相似的容貌。《情書》電影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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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一切都暗示著,愛情的種子正在萌芽。然而最深層次的暗戀,是你愛到深處卻不自知。「你喜歡他嗎?」「不!怎麼會。」反射性般的否認,不是自欺欺人,而是愛得不能自拔。緣盡與否,其實只差在那一句。只可惜,他始終開不了口。臨別一刻,他不敢告訴她自己要轉學,只是默默叫她替他還書。那本書,是普魯斯特的《追憶逝水年華》。裡面的一句,很深刻:

「當一個人不能擁有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記。」
摘自《追憶逝水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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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代不了的「前任」--藤井樹與渡邊博子

翻看電影,心痛的不是沒能走到最後的藤井樹與藤井樹,而是深愛著他的渡邊博子。故事裡頭,著墨於藤井樹與博子的往事可謂少之又少。如果說藤井樹與藤井樹的愛情,是快要交接兩條線。那麼博子,就是一條蠢蠢欲動的平行線。失去摯愛的她,只能在雪地吶喊著,在深夜裡苦苦思念著。

失去摯愛的她,只能在雪地吶喊著,在深夜裡苦苦思念著。《情書》電影截圖

不然,她不會寄出那封信,大概是她的想念已無聲地走到臨界點。對默默守候在旁的追求者秋葉,她沒有給予回應,因為她總有種對藤井樹不忠的感覺。博子與秋葉,然痴心一片向著所愛,卻同樣地輸給「前任」。也許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位放不下的他。有那麼一刻,筆者也認為,博子只是樹的代替品。

你曾偷看過男友的前女友照片嗎?有沒有試著找出相同之處?越相似,就越害怕,自己只是取代了她,延續那斷掉的緣份。對於博子,相信就是這感覺。

「生命只是一連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憶和幻想,許多意義浮現了,然後消失,消失之後又浮現。」
摘自《追憶逝水年華》

博子走到樹發生山難的那座山,沉重的步伐,把多年的鬱結都喊出來。鏡頭切換,女藤井樹病危在床上,彷彿二人互相呼喚著:

「你好嗎?」
博子
「我很好。」
女藤井樹
「你好嗎?」
女藤井樹
「我很好。」
博子

走到結尾,博子把信都寄回給女藤井樹,默認著那是屬於藤井樹與藤井樹的回憶。都這麼多年了,女藤井樹還愛著他嗎?都這麼多年了,他有愛過博子嗎?故事就此留下空白。然而翻開借書卡的當下,女藤井樹找到答案了。

緣份,總把人與人無故地牽引在一起,卻是莫名奇妙地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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