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期選舉︱拜登赦免大麻持有者 旨在吸年輕選民?

撰文:藺思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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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6日,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宣佈將在聯邦層面赦免大麻持有者的罪名,並承諾檢討是否降低大麻的毒品分級。雖然由於對持有大麻的定罪大多發生在州層面,故是次直接獲赦免影響的人數相對不多,惟此舉卻可能代表着美國聯邦政府對大麻政策轉向的重要一步。這一舉措會否成為即將舉行的中期選舉的重要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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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赦免將涉及美國自70年代以來純粹因持有大麻而被定罪的人士,但銷售或分銷大麻者將不會獲得赦免。儘管統計數字並不完整,政府官員預計至少6,500人會被清除持有大麻的犯罪記錄。此外,聯邦執法部門亦不會再控告持有大麻者,但各州仍可依照各自法律執法。

根據美國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2020年公佈的一項調查顯示,執法機構因毒品進行的逮捕中,四成是與大麻有關的罪行,其中九成為持有大麻罪。 雖然因持有大麻而被判處長期監禁的人數較少,但一旦留下犯罪記錄,當事人不論在就業、申請大學、獎學金、住房等時,皆較容易遇到障礙。

圖為美國總統拜登2022年10月6日在紐約IBM的設施中發表講話。(AP)

拜登呼籲各州州長採取同樣的措施:「因為持有大麻就把一個人送進監獄,這已經顛覆了太多人的人生。而持有大麻這一行為在很多州份還是合法的,這還沒涉及到在起訴和定罪方面存在的明顯種族差異。今天,我們開始糾正這些錯誤。」

根據聯邦法律,持有大麻的初犯者僅會被判最高1,000美元(約合7,850港元)的罰金;第二次便被視為重罪,面臨最少15天、最長2年的監禁和最高2,500美元(約合2萬港元)罰款。

大麻非刑事化加速

鑑於大麻的成癮性和急性生理毒性相對較弱,近年來大麻在世界各地出現合法化的趨勢。2020年12月,聯合國麻醉藥品委員會經過投票決定將大麻及大麻相關物質從《1961年麻醉品單一公約》的附表四中移除,降低了大麻和大麻相關物質的管制等級,包括加拿大、烏拉圭、泰國在內的國家則通過全國性法律,允許民眾合法持有、使用大麻。

在美國,自2012年華盛頓州、科羅拉多州等率先將大麻的種植、生產和銷售合法化以來,已有37個州允許大麻在醫療上的合法使用(有醫生紙便可購買)、19個州允許娛樂性使用。在近期的民調中,支持大麻合法化的民眾穩定保持在三分之二左右,但至今,大麻在聯邦法律中仍與海洛英、LSD(麥角酸二乙酰胺,一種致幻劑)一起被列為一級毒品,即「目前沒有公認的醫藥用途且有高濫用風險的毒品」,而更加強效的芬太尼卻被列為二級毒品,許多支持者呼籲降低管制大麻的管制等級。

今年國會眾議院一度通過大麻非刑事化的法案,但在參議院遭到否決。此次舉措以總統行政令的形式赦免持有大麻者,為拜登履行競選承諾之舉,亦是在11月的中期選舉前鞏固自由派選民支持的舉措,但拜登強調,聯邦政府仍需「對大麻的販運、營銷和未成年銷售進行重要限制」。

在一些州份,大麻合法化也是11月期中選舉的重要議題之一——馬里蘭、密蘇里、阿肯色以及南、北達科他州將就是否推行大麻合法化進行投票,有可能會隨其他19州,加入大麻合法化的行列。

圖為2021年7月,美國參議院多數黨領袖舒默(Chuck Schumer)就終止聯邦大麻禁令立法的新聞發佈會上發言。這位參議院民主黨領袖正在提出《大麻管理和機會法案》,該法案將把大麻從受控物質清單中刪除,並開始在聯邦層面對其進行監管和徵稅。(Getty Images)

不過,面對美國大麻非刑事化的趨勢,聯合國6月發佈的《2022年世界毒品報告》便曾警告:「在北美,全國性的大麻合法化——特別是含有高濃度四氫大麻酚(THC)的強效產品——似乎增加了大麻的日常使用量,特別是在已成年的年輕人之間。」

大麻企業股價即時大漲

對於拜登的決定,國家行動網絡民權組織主席夏普頓(Al Sharpton)表示:「美國永遠不會公正地將大麻合法化,除非它承認其過時的政策將成千上萬的年輕黑人男性等同於頑固的毒販。」而共和黨參議員科頓(Tom Cotton)則在推特上批評:「在犯罪浪潮和經濟衰退的邊緣中,拜登卻在全面赦免毒品犯罪者。其中許多人因更嚴重的指控而認罪,這是分散人們對其失敗領導注意力的絕望嘗試。」

儘管此次宣佈的舉措直接影響較小,但對大麻市場的潛在影響卻可能很大。一旦大麻分級在聯邦層面上放寬,主要的證券交易所可能得以允許大麻貿易企業上市,並有可能允許外國公司開始在美國銷售其產品。此前,美國大麻商家不得不在加拿大上市。由於大多數主要銀行礙於觸犯聯邦法律風險,因此拒絕為大麻業者(包括在允許大麻銷售的州份)提供任何服務,這一情況也可能會隨之改變。大麻商家也可能獲得更多減稅條件,從而增大盈利空間。

此次消息一出,大麻種植商和銷售商的股票即刻大漲,兩家大型大麻產品企業——Tilray Brands和Canopy Growth均跳漲超過20%。

美國最大的大麻零售商之一 Ayr Wellness Inc 的企業社會責任負責人 Khari Edwards 認為:「這是糾正過去的錯誤,和修正對許多人造成負面影響的政策的重要一步。」

根據大麻研究公司 BDSA 9 月份的預測,到 2026 年,全球大麻產業的銷售額預計將達到 550 億美元(約4,318億港元),屆時美國市場將從去年的 250 億美元(約1,963億港元)增長到 400 億美元(約3,140億港元)。有行業專家認為,美國聯邦改革可能會將這些數字推高得多。

圖為2021年4月20日,紐約市民在出示新冠疫苗接種證明後排隊領取免費的大麻煙。(Getty Images)

民主黨借大麻議題作「核心」?

有輿論認為,美國接近40個州以不同條件,容許民眾使用大麻,不過仍有部分州視大麻為非法,面對中期選舉進入倒數,拜登此舉有助民主黨選情。

雖然拜登重申,美國少數族裔因持有大麻被定罪的比例顯著高於白人,赦免罪犯及推動大麻非刑事化是在「糾正錯誤」。不過,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直言,中期選舉將至,拜登的真實目的是吸引投票意願不高的年輕選民。賓夕法尼亞州聯邦參議員候選人費特曼(John Fetterman)等民主黨政客,已經將大麻議題當作競選活動的核心。

值得一提的是,拜登於上世紀90年代起草的「三振出局法」中支持嚴懲罪犯,被批評導致許多犯下大麻相關罪行的人被判重刑,受到不少人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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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麻美國合法嗎?

目前,持有大麻在聯邦層面已屬合法,但銷售仍是非法的。在各州層面,共37個州允許醫用大麻,19個州允許娛樂性使用、銷售大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