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安邦諮詢首席研究員:6%增長目標幅度大 今年經濟反彈可期

撰文:戴侖
出版:更新:

2021年中國「兩會」因為涉及香港選舉制度改革而備受外界關注,同時,剛剛在「兩會」上發佈的《政府工作報吿》中關於中國2021年度經濟增長設定為6%、軍費開支大幅上漲等內容也引發了國際輿論的熱議。一直以來,《政府工作報吿》都是觀察中國政治經濟發展的重要參照,《香港01》香就此採訪了安邦諮詢(ANBOUND)的首席研究員陳功。

中國政府2021年的《政府工作報吿》中,設定經濟增長目標、軍費大幅上漲等內容引發了輿論熱議。(新華社)

01:3月5日上午,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按照今年兩會既定議程安排,作了《政府工作報吿》。綜合來看,你怎麼解讀這份報吿?今年是「十四五」的開局之年,同樣也是中國共產黨成立百年,這份政府工作報吿給外界釋放了怎樣的訊號?

陳功:這份報吿給人的強烈印象就是客觀,客觀的反映了疫情之後的中國經濟發展環境,客觀的看待未來的中國經濟發展。我認為,客觀是今年政府報吿的最大特點,這種客觀代表了一種穩健的官方態度。

01:《政府工作報吿》中設定了明確的經濟增長目標——6%以上。在兩會召開前,外界不少聲音都在猜測,今年中國政府會否設定經濟增長目標,這樣的猜測源於去年未設定目標的先例。你怎麼看6%以上這樣的經濟增長目標?與你的預判是否一致?這樣的增長目標對於中國的新發展階段意味着什麼?

陳功:我一向認為,(設定)以GDP為標誌的經濟增長目標是不可或缺的,這是一個重要的宏觀指標,這個指標關係重大,它與債務的計算等很多具體的問題緊密相連,沒有經濟增長率的數據,很多以數據為基礎的指標評估體系就會大亂,沒有指標並不現實。

其實,我想指出的是,強化多元化的社會發展目標與去掉GDP增長率的數據指標,並無矛盾的關係,去掉經濟增長指標並不意味着多元化的社會發展目標就被重視了,甚至就實現了。

對於2021年的經濟增長目標,6%的經濟增長目標雖然簡單看,要比2020年受到影響的經濟,幾乎翻了2番,從2020年的2%以上,直接躍上2021年6%,增長幅度非常大,但我以前推斷過世界經濟增長的基本形態,2019年-2020年-2021年,這是一個危機周期,在這個危機周期中,經濟增長率會呈現拱形狀態,所以2021年的增長率是會相對較高的,這是疫情之後的反彈。如果能夠順利實現6%的經濟增長,那麼將為2022年的中國經濟增長創造了好的條件。

01:在創新方面,報吿提到,「以『十年磨一劍』精神在關鍵核心領域實現重大突破」。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中也將科技創新擺在了核心位置。在你看來,中國在關鍵核心領域實現重大突破的最大阻礙和困難在哪裏?

陳功:這當然指的是科技創新,但既然是科技創新,那麼最大的阻礙和困難,也都是在技術方面。我相信,從「十四五」和2035年的規劃來看,中國在科技發展方面的大目標,標準都是非常高的,而標準越高,目標越宏大,那麼技術上的阻礙和困難也就越多。

+8

01:在肯定成績的同時,李克強也提到了當前面臨的問題,包括國際形勢中不穩定不確定因素增多、世界經濟形勢複雜嚴峻、經濟恢復基礎尚不牢固、居民消費仍受制約、投資增長後勁不足、中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困難較多、穩就業壓力較大、關鍵領域創新能力不強、一些地方財政收支矛盾突出、防範化解金融等領域風險任務仍然艱鉅、生態環保任重道遠、民生領域還有不少短板、政府工作存在不足、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不同程度存在、少數幹部不擔當不作為不善為、一些領域腐敗問題仍有發生。你怎麼看政府工作報吿中提到的這些問題?內部環境與外部環境將如何互相影響和作用?

陳功:這些問題都是現實發展環境的問題,資本過剩和產能過剩,再加上疫情,形成了明顯的制約。

從2020年的情況看,疫情就是一次重大危機,相對世界而言,中國的經濟情況明顯還算是相對好的。雖然存在貿易戰,但貿易戰的結果對中國而言,人民幣總體是升值的,中國的出口也比估計的要好,這樣看貿易戰對中國的影響是很大的,但對這種影響的估計也不能太誇大,這種影響更多的是存在與某些局部領域。

所以,對於中國經濟而言,體系性的問題,還是要看體系性的對策,這是最重要的看點。 今後中國經濟環境的問題,還是需要看兩點:

第一是看系統性佈局,有沒有大的突破?我過去在系統佈局的問題上,一直在強調三點,那就是長江經濟帶、城市更新、氫能社會,我個人認為這三點是非常重要的系統佈局。

第二是看消費,從生產到消費是一種轉型,要改變的事情非常多,消費如果上不去,那麼中國經濟的其他方面,意味着都可能出了問題。

01:從1953年開始的五年規劃的方法論,是典型的中國大戰略設計方法論,由戰略分析、戰略思路、戰略目標、戰略佈局、重大任務、重大工程等一系列環環相扣的戰略設計構成。戰略分析回答「是什麼」的問題,其他部分都是從不同層面,從抽象到具體,從戰略到戰略來回答「怎麼做」的問題。作為十四五開局之年的政府工作報吿,在你看來,有沒有很好回答「怎麼做」的問題?

陳功:你的問題很有趣,我很贊成定義成為「中國大戰略設計的方法論」,外部世界對中國的五年計劃,實際上並不一定了解,認為中國還在延續「計劃經濟」的五年計劃,實際卻是已經發生了改變,從計劃走向了方法論,定義和定位都早已經出現了改變。正如開頭部分我講的那樣,我的評價依舊是「客觀」,在目前形勢下,客觀面對,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