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戰螺螄粉」被禁 台灣民眾口味已經與大陸統一?

撰文: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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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經濟部貿易局星期三(1月18日)宣佈禁止進口中國大陸生產的螺螄粉,並要求在台全面下架。事件的起因是,廣西柳州廠商好歡螺小龍蝦味的螺螄粉包裝上印有一句話:「你是中國人、我也是中國人,四捨五入一下,你就是我的人。」

主張台獨的台灣基進黨市議員李宗霖認為,這句話「統戰意味濃厚」,他要求台灣陸委會、經濟部等主管單位儘快查明。於是,就有了台灣經濟部貿易局的下架命令。該部門指出,從未允許中國大陸的螺螄粉進口,若有市售商品,就屬於走私或是虛報。

台灣經濟部貿易局副局長劉威廉解釋說,「走私品」是指一切不合法進口商品,「虛報」則是指在海關未合法申報帶入商品的手法。根據兩岸條例,除非是台灣有開放申請專案的進口產品,原則上大陸產品都是原則不開放進口。對於市面上是否有流通螺螄粉以外的禁止進口大陸產品,貿易局目前仍在了解,海關也會持續嚴格把關。

除了螺螄粉,這次被波及的還有「魔芋爽」和在台小有名氣的「黃飛紅麻辣花生」等大陸零食。台灣經濟部官員解釋說,「魔芋爽」在台灣沒有競爭產品,因此只要申請專案即可輸台。但是現在電商平台蝦皮和部分超商都有銷售魔芋爽,當局會清查進口商是否曾進行專案申請。「黃飛紅麻辣花生」屬於花生類製品,在台灣有生產,為了保護台灣產業,不允許在台銷售。

台灣基進黨16日上午舉行記者會,批該螺螄粉為「統戰食品滲透台灣」,建議下架。(聯合新聞網)

是否統戰不好說 但好吃是真好吃

「你就是我的人」略帶揩油意味的廣告語,似乎並沒有惹惱普通台灣公眾。據聯合網報道,台灣經濟部下達禁令後,網絡上已出現囤貨潮。台灣知名電商平台上,第一名的熱門商品為螺螄粉,第二名為魔芋爽,銷量都非常客觀。

對於螺螄粉上印的這句廣告標語是否是統戰,台灣深藍媒體中天電視台一檔節目星期二(1月17日)進行街訪,詢問民眾對此看法。很多年輕人認為,螺螄粉是無辜的,也有人表示很難過,因為螺螄粉是他經常吃的小吃。有台灣民眾說:「去問年輕人,吃個食物會不會被統戰,不會嘛。」「我覺得好無聊喔,它只是一個標語,螺螄粉是無辜的,下架太超過了。」

為了表示對台灣政府禁令的反對,中天電視台還在星期二舉行螺螄粉吃播,並且翻出了台灣總統蔡英文在2000年擔任台灣陸委會主委時所作的「我是中國人」發言。那年5月29日,蔡英文在立法院接受質詢時說:「我沒有說我是中國人有什麼不好,只是怕因此而產生了政治風險。我是台灣人並沒有錯,我是中國人,因為我是念中國書長大的,受的是中國式教育。……不要忘了台灣是個多元的社會,除了受到中國的文化影響,還受到其他許多文化的影響。」

20多年過去了,「我是中國人」這句話在台灣產生的政治風險也更大了。把它作為廣告語印在小吃包裝上,能給小吃扣上「統戰」的帽子。在推特上,「統戰螺螄粉」貌似並沒有引起很多關注,甚至熱度還不如「螺螄粉有蟲卵」的帖子。

和台灣網民比起來,中國大陸網民似乎更關注此事。「台灣禁售麻辣花生」「台灣當局要下架螺螄粉民眾狂囤貨」等帖子紛紛登上微博熱搜。

螺螄粉和魔芋爽在大陸也深受歡迎,對於台灣的進口禁令,很多大陸網民覺得不理解。有網民留言說:「所以這是為什麼?怕太好吃了,青年人叛變?」還有留言寫到:「大陸人民都不夠吃的……不賣就不賣吧,影響不大。」

至於「你是中國人、我也是中國人,四捨五入一下,你就是我的人」這句話,很多大陸網民覺得台灣有關人士太過敏感,「只是一句土味情話而已。台灣當局去中國化工作真是細緻入微了。」還有大陸網民調侃說:「按照這邏輯,統一方便麵還好嗎?」

統一企業是台灣知名食品公司,為台南幫的領頭企業之一,該公司有名的產品之一就是統一方便麵,在海峽兩岸都有熱賣。

大陸的禁令一波波

其實,中國大陸和台灣經常對對岸的商品發出禁令,而且通常是在政治敏感時期。比如美國眾議院前議長佩洛西在2022年8月2日至8月3日訪問台灣後,大陸立刻宣佈禁止台灣柑橘類水果進口。在此之前,大陸已經禁止台灣鳳梨、釋迦、蓮霧等消費者接受度最高的水果進口。

由於兩岸人口、市場規模懸殊,中國大陸對台禁令產生的實質性影響往往更大。中國大陸曾在2021年3月宣佈暫停台灣菠蘿(鳳梨)進口。由於大陸是台灣鳳梨主要出口地,佔出口總量九成以上,禁令一下達立刻給民進黨政府帶來壓力。台灣總統蔡英文發起號召,呼籲所有台灣人吃鳳梨,但是這並沒能有效解決鳳梨出口商們的困境。

台灣以「統戰」為理由禁止進口螺螄粉和魔芋爽等零食,則沒有給相關企業造成打擊。發表「統戰廣告」的好歡螺甚至發出公告,呼籲民眾理性消費,顯示這波禁令沒有負面影響公司銷量,反而帶動了一波銷售漲勢。公告寫到:「初衷是希望分享歡樂,祝大家闔家團圓。也呼籲網民理性消費。」

其實,商家想出像「你我都是中國人」這樣的廣告挺讓人無語,中國人自己可能覺得很自然自在,但對境外人士來說,恐怕很難引起共情。想像一下,如果是哪個日本、美國產品在中國也打出類似的廣告,「你我都是日本人/美國人,你是我的人」,中國消費者不知會作何感想。

還好,螺螄粉風味獨特,目前暫時還沒有在外國流行起來。而在這件事情上,台灣政府、綠營政客不高興歸不高興,台灣民眾還是照吃不誤,甚至緊張起來要囤貨,恐怕口味已經跟大陸民眾統一了。

本文獲新加坡《聯合早報》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