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為何沒有選擇關閉美國駐港澳總領館?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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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要求中國關閉駐侯斯頓總領館後,內地輿論曾一度沸騰,主張關閉美國駐港澳總領館的呼聲甚高。但從結果看,中國未選擇關閉美國駐港澳總領館,而是選擇了成都總領館。

北京做出這樣的選擇應有其特殊考量。畢竟,關閉美國駐港澳總領館並非小事一樁。

美國在中國內地設有1個大使館和駐成都、廣州、上海、瀋陽、武漢5個總領館。中國在美國也設有1個大使館和駐紐約、三藩市、洛杉磯、芝加哥和侯斯頓5個總領館。這是基於中美之間的外交對等原則。這種原則並不包含或涉及美國駐港澳總領館。這樣是中美多年來互相承認的現狀。

香港回歸時,中英簽署關於香港問題的聯合聲明以及三個附件,第一個附件中寫明,「中央人民政府授權香港特別行政區自行處理本附件第十一節所規定的各項涉外事務。」而第十一節稱,「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正式外交關係的國家在香港設立的領事機構和其它官方機構,可予保留」。

《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第一百五十五條稱「中央人民政府協助或授權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與各國或各地區締結互免簽證協議」,第一百五十七條也寫明,「外國在香港特別行政區設立領事機構或其他官方、半官方機構,須經中央人民政府批准。已同中國建立正式外交關係的國家在香港設立的領事機構和其他官方機構,可予保留」。

1997年3月中美曾在北京單獨簽訂協定,約定中國同意美國在香港保留總領館。

如果關閉香港總領館,必然在兩岸三地引發更多的熱議。受到影響的將是港澳台居民和美國的交流便利。總領館除為美國公民提供領事服務外,亦為香港、澳門和台灣居民提供美國各類簽證的申請服務。多年來台灣民眾所獲得的赴美簽證雖在台北辦理,但名義上仍是以駐港澳總領館名義簽發。

基於「一國兩制」的社會現實,駐港澳總領館的關閉,需要中國中央政府做好相關後續安排後再採取行動。美國突然宣佈關閉中國駐侯斯頓總領館後,各方都在密切關注中國採取何種報復措施。如果選擇關閉港澳總領館,時間上過於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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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長期干涉中國內政,且在內地與香港關係問題上扮演了相當角色,駐港澳總領館亦是美國經營亞太的重要據點。美國不會坦然接受關閉的結局,更不會放過就此事發揮的機會。從這一個層面來說,現階段關閉港澳總領館有可能陷入將中國內政同中美關係捆綁的複雜化局面。

北京非常清楚中美閉館事件是大選期間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希望高調發揮的事件。特朗普要利用美國國內的反華情緒謀取政治利益,中國官方媒體已經在美國駐成都總領館門口架起了直播設備,也有滿足中國國內民眾反美情緒的需要。

閉館事件的性質最好停留在政治騷的層面。中國有在外交上凸顯一國的權力,但考慮到中美關係的大局,選擇關閉成都總領館是沒有進一步擴大事態的對等報復。如果選擇關閉駐港澳總領館,則是將中美關係引入深度對決的新階段,是拔掉美國駐亞太據點的實質性、報復性外交行動。

目前的中美關係深受美國國內政治影響,特朗普政府缺乏做出對華理性談判和決策的空間,只是希望通過爭吵的中美關係獲得政治利益。北京需要做的是穩住局勢,助推中美關係度過美國大選這個特殊時期。中國希望香港保持溝通中西的角色定位,同時也希望斬斷美國干預香港局勢的「手和腳」,「港版國安法」開始實施後,美國在香港的負面影響勢必會進一步縮小,中國即使要關閉美國駐港澳總領事館,也不必急於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