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繆: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從異鄉人到薛西弗斯神話的荒謬哲學

撰文:01哲學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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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卡繆(Albert Camus)的生日,他是文學家這點應該不會有人異議,可是他算不算是哲學家呢?這個問題或許並不很重要,在法國,文學與哲學往往都糾纏在一起,難以劃清界線。從蒙田薩德侯爵沙特巴塔耶,到今天法國學界仍非常活躍的巴迪歐,他們不是以文學書寫來道出哲學命題,就是身兼文學家(劇作家)與哲學家。

阿爾貝・卡繆(Albert Camus)(資料圖片)

是文學家,還是存在主義哲學家?

可是卡繆本人還是有點介意別人給他的標籤。諷刺地,他否認哲學家的身份,偏偏他最常被引用的句子是《薛西弗斯的神話》(The Myth of Sisyphus)開首:「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就是自殺。」卡繆的《異鄉人》(The Stranger)與《薛西弗斯的神話》被公認為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的經典,但卡繆本人卻拒絕被貼上存在主義這標籤。這主要是出於他反對沙特式的存在主義,他其後某程度上還是接受了這個標籤。從另一觀點來看,存在主義主張人不可以接受任何他人給予的定義,真正激進的存在主義者自身應該要拒絕存在主義的標籤才對。

這麼看來,卡繆拒絕的兩個名號都跟沙特有關,他公開宣稱卡繆有一套「荒謬的哲學」(philosophy of the absurd),也正是沙特的推行,使「存在主義」一詞在當時的法國蔚為風潮。撇開沙特與卡繆之間的分歧不談,以「荒謬的哲學」來稱呼卡繆的思想,其實亦並無不妥。

卡繆《薛西弗斯的神話》(The Myth of Sisyphus)(Vintage)

荒謬的哲學

卡繆的思想很受哲學史影響,首先是懷疑論傳統,他質問「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What is the meaning of existence?)人類幾千年的文明成就,來自科學、目的論、形上學等的答案,他都統統拒絕。然後他以頗具康德色彩的論調(人類的理性不斷提出自己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提出:人沒有任何方法解答存在的意義問題,但他無法制止自己繼續提問下去。最後卡繆以笛卡兒式的態度,提出他自己的方法論懷疑,即以懷疑一切作為開始哲學的方法,直至能找到不容再懷疑的基礎方休。

人類處於不得不提出存在的意義這問題的衝動,與給出充足答案的不可能之間的吊詭境況,卡繆就稱之為荒謬(the absurd)。人就是站在如此的絕境,思考我為甚麼不自殺的理由。

卡繆《異鄉人》(The Stranger)法文版 (Hachette Livre)

1957年卡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1960年的1月4日,他本來買好車票,要跟妻兒出門搭火車,但卡繆於出版界的好友米歇爾・伽利瑪(Michel Gallimard)臨時邀請他,就坐上他的轎跑車出行,然後出了車禍,兩人一同喪命。此時卡繆正值46歲的壯年,我們或許只能說,卡繆的思想或能抵受住自殺的問題,但仍離不開荒謬的命運。

延伸閱讀——再讀卡繆《瘟疫》:疾病是荒謬的隱喻|胡雅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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